餘輝將我們塞進了他的汽車,也不管我們幾個大男人擠在一起難不難受,拉著我們飛一般就走了。
我也不知道餘輝把我們拉到了個什麼地方,反正不算很高檔,我也沒心情細看飯店招牌,就跟著他們進去了。餘輝請我們吃飯,高檔了的他捨不得,我們也沒來由受那些高貴吃法的鳥氣。
說是吃飯,其實就是喝酒。我們都喝泡酒,下等人嘛,喝著夠辣就爽。論年齡和職務,餘輝都是老大,加之今天他做東,所以大家都輪番敬他的酒。這小子喝酒賊一樣精明,不是推三阻四不肯喝,就是端了酒杯偷偷將酒傾到地上去,總之是不肯老老實實地喝。我是有“喜事”的人,弟兄們也自然將我當成了敬酒的物件。
先是餘輝敬:“哥們,弟媳醒來,天大的喜事啊!哥哥我敬你了,恭喜恭喜!”
我不說話,將酒杯高高一舉,往嘴邊一擱就幹掉滿滿一杯。
接著領班陳力來敬:“蕭哥,我還沒結婚,沒有你這樣的經歷,體會不了你在經歷嫂子這樣的事的滋味,但是我們都做這個職業,這個職業的滋味如何,我就最清楚不過了!我沒老婆可擔憂的,也沒生計可擔憂的,可是你擔憂的可就多了!我能體會得到你的心情,真的!從技術上,兄弟佩服你,從忍耐上,兄弟更加佩服你!來,喝!”
陳力似乎有了酒意,說話沒有了條理,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我哪裡在乎他說了些什麼,他是領班,我是他手下的一個兵,他叫喝我就喝。我不說話,看著他感激地點點頭,一仰頭就又將一杯酒倒進了胃裡去。
其他四個兄弟也一一來和我喝酒,我都不推辭,痛快地將酒倒下去,然後回過頭去,一一地回敬他們。
餘輝見我亡命地喝酒,勸道:“哥們,就算幫我節省兩個錢,少喝點。”
我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罵道:“死魚,你要不讓我喝,哥們閹了你!”
其他兄弟們也都鬧起來:“餘經理不會是捨不得吧?你不就是要請大家喝酒嘛,不盡興喝個什麼勁!”
“你們別介意,我是勸你們的蕭哥,他的情況特殊,人家家裡有病人!”餘輝道。
“餘輝,我操,我今天只想喝醉,你他孃的少勸我!再勸,哥們就借酒發瘋!”我笑罵著,哪裡肯甘休!
餘輝笑道:“小子,醉死了我給你收屍,喝吧,我還在乎你喝掉的那幾個錢?別把哥們說的吝嗇了!來,幹!”
弟兄們立即來了精神,幹!幹!幹!
一晚上只記得灌酒去了。感覺還沒吃飽,我便醉了。醉了心裡明白,我看他們幾個的樣子,一個個和我都差不多。餘輝還好,他似乎一點醉意都沒有。他將我們帶下樓,一個一個送上計程車,最後將我塞進他的汽車裡,把我送到了和平大街。
我雖然醉了,下車後卻堅決不肯讓他扶我上樓,並說:“你,你小子要,要敢送,送我,我就,就和你,你他孃的翻,翻臉!”
他不敢再送,鑽上車就一溜煙跑了,我見他的汽車跑遠,感覺特別的快樂,笑著罵:“你,你小子還,還拽,不拽?沒,沒轍了吧!哈哈!”
第五章 我知道你心裡苦
笑夠了,我便搖搖晃晃地進小巷,一路瞎哼著歌,左腳敲著右腳,在小巷昏暗的燈光影裡,拖著身影亂竄。
“小蕭?是你嗎?”一個聲音喊住了我,我乜斜著眼看,見是一個老太婆站在皓潔的門市外,便指著自己的鼻子問:“你,你喊,喊我?”
“我不喊你喊誰?”老太婆氣惱地道,“看你這樣子!在哪裡喝得這樣醉?”
“你,你是誰?我,我在哪,哪裡喝,喝,關,關你什,什麼事啊?”我大聲地道。
“是,是,不關我的事!”老太婆道,“我狗拿耗子!我多管閒事!為好不好,真是!”
老太婆進門市去了,我呵呵笑了,正要往前走,突然想起,她好像是皓潔媽媽,我的舅媽呢,不由得嚇出了一身冷汗。可是,我實在醉得厲害,哪管得了這麼多,直躥回去了。
開了門,見客廳裡坐著一男二女三個人在看電視,我連忙道歉:“對,對不起,我,開,開錯了門!”我把門拉嚴實,轉身正要走開,門卻開了,背後一個女人一把拉住我吼道:“蕭可,你敢裝蒜!”
我原本就樁子不穩,給她這樣一拉,身子往後一仰,差點就倒了。我大怒道:“小,小姐,我,我道,道過歉,歉了!”
“朵姐姐,可哥哥怎麼醉成了這樣?”這聲音我可聽出來了,是皓潔的,她叫我可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