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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罵了一句,卻也算罵出了文曦和楊可的心聲,老所長摘下帽子摔在地上,同著追上來的蘇易一起,指揮手下向著下一道橋面飛奔而去。

“報告蘇科、王所,華勝街口還有最後一個橋,再後面就是一個閘壩,如果再失敗,人被救上來的機會就很小了。而且現在觀察,落水者的狀態似乎很不好。”

所長還沒有說話,蘇易身後的文曦卻再也忍不住了,“警察同志,請你們一定要相信她,我的這個學生身體素質很好,只要她不放棄堅持,就一定能撐到你們救她上來。”

老所長一邊指揮人手,一邊凝重地點點頭,“是個好樣的,不能讓好人枉死,你們親友可以增強她求生的意志,我們會盡全力營救。政委,召集下游附近的醫院救護車待命,三站全體,就近蒐集浮力強的漂浮物拋下去,給我扔準點,別把人砸到了。”

華勝橋是尹一銘最後的生機,在後面就是閘壩了,如果還是沒有辦法……

文曦面色還算平靜,但是手指已經將風衣的口袋絞成了麻花,她不顧蘇易的勸阻,從岸邊跳下河堤,在溼滑的坡面上前行,試圖再靠近尹一銘一些,給她鼓勵。

“尹一銘,啊!!!”

尹一銘的五感都快消失了,這一聲刺耳的尖叫卻把她硬生生從混沌中拖出來,她對文曦那裡發生事情緊張和恐懼甚至超過了自己面對死亡之絕望時的感受。

“文、咳咳文老……”

尹一銘想問她怎麼了,奈何嗆了水的肺部陣陣作痛,無法運氣發出更大的聲音,只好撐起半合著的眼皮,努力尋找文曦的身影。

夜色中的文老看上去驚恐萬分,雙手高舉著僵在坡面上動彈不得,可憐兮兮的樣子,真是讓人不捨。

而在她的腳邊,一大群黑壓壓的水耗子正在居家遷徙,受了她尖叫的影響,不少耗子掉隊了,胡亂衝撞著,眼看就要跑到文老的腳邊。

耗子,文老怕。

尹一銘咳出肺裡面的一口髒水,意識迷離之間,開始用力朝著文曦的方向划水,手終於碰到了老所長拋下的救生圈,套在肩膀上。

救生圈連著長繩,一個年輕的民警頓時興奮地喊起來,“大家看,人快救上來了,在我這在我這。”

神智混亂的尹一銘還在朝著文曦的方向划水,年輕民警不得不負擔上這額外的阻力,

……

尹一銘做了一個非常無聊又冗長的夢,夢裡的她忘記了很多事情,只好拼命地為記憶尋找線索。

她夢到了一直失聯的程雪蓓在指責她延誤了楊可逃生的機會,最後導致楊可被湍急的水流捲走。然而下一個場景,卻是在醫院裡,楊可傷重不治,文曦被楊可的一干家屬圍攻,流著眼淚解釋著什麼。再換場景,文曦周圍不斷叫囂著的人們,又變成了黑壓壓的老鼠,被圍在當中的文老徹底被嚇呆了,手足無措地站在中間。

“別怕,不要哭啊,你把手機的電筒開啟,它們怕光,自然就散開了……”

尹一銘在夢中喃喃自語,伴隨著陣陣咳嗽,夢中的文曦似乎聽見了她的話,順從地把手伸過來牽著,而老鼠們也倉皇散去,不見了身影。

夢中,尹一銘撈過文曦的手,無限親厚地捧起來拍拍,“安心了吧,不怕,我絕不會讓它們再靠近你。”

……

程思雅接到程海打來的電話,表情說不上愉快,她對這個妹妹僅有的好感來自於,這個傻小孩當年親口宣稱,不會再依靠程老爹的錢活著,她要獨立自強,再也不要踏進這個冰冷的家。

但是現在,她竟然肯為了楊可的事情,放下一貫高傲的身段,回家求援,這不能不引起警覺啊。

之前說的好聽,最後還不是一樣要回來仰仗家族的勢力辦事,並且這的確是她的家,從血脈的純度上,沒有人比她有資格繼承掌管這裡的一切。

當年的程夫人一直沒有身孕,程淮山不聲不響,莫名將一個年逾十歲的小女孩帶回家。除了程淮山,所有人都懷著鄙夷和猜忌來看待她的身世,包括她自己。

她不是程淮山親生的骨肉,這個事情,除了母親之外,似乎也只有她的生父知曉真相了。

不,她也是知道的,當年的父母們談話太大意,他們沒有意識到,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然而膝下荒涼的程淮山,似乎並沒有太深究那一份親自鑑定的真實性,被買通的醫生笑著恭喜他,他也就笑著接受,這個孩子看起來非常聰明伶俐,將來程家雜亂繁瑣的俗務,可不是一般的飯桶應付得來的。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