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娘在大夫人跟前得了臉,想想在廣陵時,她能放過咱們憨娘?到時怎麼辦?”
紀媽想了想,說道:“你擔心得也不是沒道理,但我私下裡琢磨著,大夫人不似呂氏。頂多不像之前那樣喜歡咱們憨娘,總不至於像呂氏那樣容不下吧?”
這麼說著,紀媽也開始不確定起來。
畢竟,在廣陵時,呂氏迫害付新的事,宛如在目。
而付悅,平日裡看起來,和善得很。
長得也美,見誰都笑。
但瞭解付悅的人,都知道,她有多狠。
付新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胖胖,低著頭,半晌,說道:
“我總覺得,做人,誠實最為重要。爭競、嫉妒,只要一生,對事情的判斷,就失了偏頗。就像我對她。我因為從心底裡討厭她,所以,無論她對我如何笑,如何說好話。或者,她根本就沒做什麼,我只一見到她,就已經心生厭惡了。”
頓了下,付新繼續說道:“繡姨和紀媽固然是對我好的,一心向著我,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想事情,就以我的利益為出發點,我說實話,繡姨、紀媽可別生我的氣!”
紀媽和繡燕笑道:“跟我們,還客氣什麼?憨娘直說就是了。要真是我們錯了,也好改正。憨娘大了,是應該有主意的時候了。若果然說得在理,我們就聽憨孃的。”
付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我覺得,換個角度想,紀媽、繡姨就想我本就是,大夫人的親生女兒的話,還會有這種顧慮嗎?病著的大兄,若真是我一母同胞的兄長,我會怎麼做?”
紀媽和繡燕很想說:可問題是,本來就不是親生的。你將人家當成親孃,人家大夫人,到底將你當成什麼?
但,她們終是忍住了。
轉而又心疼起付新來,覺得付新心思單純,對誰都好。
想事情,也總是從好的方面想。
不過,紀媽和繡燕心底慶幸,幸好付新不是個爛好人性子。
“那姑娘準備怎麼做?”繡燕性急,先就問出聲來。
付新這時候,卻站起身道:“現在時候正好,我估計著大夫人從老太君哪兒回來,吃過飯了。走,咱們去延居。”
繡燕急道:“去幹什麼?小祖宗,先和老奴說聲,讓老奴心理也有個底。”
付新展顏笑道:“自然是將你說的話,告訴我娘。”
事到臨近,繡燕反倒心下沒底了,遲疑道:“要不,咱們再商量商量?紀媽看呢?”
紀媽被繡燕給逗笑了,說道:“先誰一個點兒的攛掇憨娘來著?真到跟前,怕了?怕憨娘上當?被人利用?真是的,你說你都多少歲數了,怎麼就不肯改改呢?陳叔說不能與憨娘學,定是有不能學的理由。你倒好,噼裡啪啦就學了。”
繡燕看付新,問紀媽道:“那怎麼辦?要不要攔著憨娘?咱們再想想,認真考慮考慮?”
紀媽搖頭道:“憨娘這樣做也對。我細想了,陳叔不讓你告訴,是因為若憨娘知情不報,明兒大夫人知道了,才真會和咱們憨娘離心。”
繡燕嘆道:“也怪我,怪我。”
紀媽安慰道:“事情已經這樣了,只能想法子解決。回燕居雖然咱們住著,可除了咱倆個,哪一個不是國公府的人?柳姨奶奶的、大夫人的,弄不好,現在也有歡孃的。我怕明兒萬一買不到天香草,有人向大夫人報告,那咱們憨娘才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繡燕道:“那紀媽的意思,是告訴大夫人?”
第二十五回 2(付悅決想不到)
付新笑著說道:“紀媽說得也對,也不對,這事,我既然知道了,本就應該告訴給我娘。至於天香草,到底怎麼樣,買不買得到,真假與否,就是太醫的事了。總歸,這是我大兄的一個希望。”
紀媽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說繡燕道:“你啊,你都不如咱們憨娘,你哪著憨娘去,天黑仔細點兒,別說憨娘摔著。我看家。”
繡燕連忙出去,讓小丫頭點上羊角燈,在前面引路。
晚上天氣有些涼了,紀媽侍候著付新,給她披上件薄披風。
春杏也跟在付新地後面,主僕幾個,往延居去了。
自趙夫人管家以來,延居里什麼時候,婆子丫頭來來回回地不斷。院子裡燃著松油火把,倒也是燈火通明。
世子付寬此時,也在。
趙夫人才與付寬學了,李演在說親的事。還有付悅給李演做妾的可能性。
付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