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姑娘。”
我微微側頭,對於陌生人,我向來不是個話多表情豐富的人,因此只淡到:“沒什麼,路過而已。”
“姑娘身手真好。”男子上前,持燈的黑漆長杆上,那白玉般的指節細膩修長,一看便知是從來沒有幹過活的富貴手。
他手中的蓮花燈前移了一下,雖有照清前路的意思,但也在同時照亮了我的臉,我有些不悅(任誰被人抵著燈籠看臉也不會高興),便微微蹙了蹙眉道:“你還不走?”
似乎也因為蓮燈的關係,我把他的臉也看得更為清晰。
這還真是一張讓人印象深刻的面容,倒不是因為醜,而是因為美。
雖然比起慕璉那男女通吃的絕代姿容,男子的英俊少了那種顧盼神飛的飄逸風流,但他周身都縈繞著一種成熟穩重的氣息,比之慕璉的若即若離,她更讓人生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讓別人下意識的就對他產生了信任和依賴。
我對他有好感,坦誠如我,瞬間明白了這一點,於是我決定犧牲自己的時間,把這男子護送道安全地點。
“快走吧,我送你到人多的地方。”
我在前方開路,男子猶疑了一下後,便跟了上來、
這條小巷裡主街並不遠,想來平時也不至於這麼不安全,只是碰巧今晚花燈會,人都集中在了主街,那些不為光明所容的地痞流氓們便在這些巷道打起了主意。
一路無話,等看到人群,男子才又道了聲:“多謝。”
“順路而已。”
“呵呵。”男子笑起來,我這才注意到他的右臉有一個精緻的酒窩。
“姑娘,不是牧州城的人吧。”
我微愣,一是奇怪他怎麼問這個,二是奇怪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男子似乎看穿了我的訝異,解釋道:“姑娘沒有牧州口音。”
“哦。”我看著他點了點頭,“是的,我來自洛城。”
聽我來自洛城,男子的瞳眸如燭火般跳動了一下,“在下也來自洛城,不知姑娘芳名,是何家的小姐?”
如果我在人間長大的話,我可能會覺得他這番問話有些失禮,然後以大家閨秀般的矜持拒不回答,但很可惜,我是娑羅山的一隻鳥。
“我叫麻十一,不是什麼小姐。”
聽到我自報家門,男子英挺的長眉微微一挑,卻什麼也沒說,只淡笑道:“麻姑娘救了在下一命,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
“意外而已。”我淡定的回答他,“我還要找人,先走了。”
誰知我剛轉身,男子就喊道:“等一下。”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一塊溫潤光滑的玉佩就別在了我的腰間。
“姑娘以後若有難事,可以以此玉佩找到我。”
“哈?”
我詫異抬頭,卻早已沒有了那玄色身影,耳邊唯留那一句淡淡的“在下名喚昭燁。”
昭燁……
這個名字怎麼有些耳熟,我在哪裡聽說過嗎……
我扯下腰間的玉佩,拿在手中端詳,玉質溫潤,實屬上佳,雕刻的鸞鳳輕鳴也是栩栩如生,看來男子沒有騙人,這玉確實價值不菲,就在我細想這玉是不是可以拿去賣了的時候,突然由此玉聯想到了自己貼身藏著的碧玉,然後頓覺自己不該受美色所惑而忘記保護慕璉的大事。
幾個飛躍,我便靠著碧玉的指引找到了慕璉,而等我看到他的時候,簡直驚呆了。
慕璉正在被一群女人瘋了的圍攻。
真是喝酒壯膽啊,那些不知道從哪裡跑來的鶯鶯燕燕們,藉著渾身酒氣,對慕璉的包圍圈展開了慘絕人性的勇猛進攻,我看著武衛們被抓得紅印飆血的臉,忍不住心生同情,這年頭做保鏢難,做慕璉的保鏢更是難上加難。
“是慕七公子啊——”
“七公子啊,你看奴家一眼啊——”
“慕公子,奴家才是真的喜歡你啊——”
……
我知道武衛大哥們很想動手的,可是人群擁擠,就算是武功超群也施展不開,更何況但對方還是一群風月怡情的漂亮女人。再看看慕璉,他雖然在保護圈裡依舊穩如泰山,但眼瞧著武衛離自己越來越近,保護圈變得越來越小,而那群女人似乎下一刻就要突破武衛侵犯自己時,他的臉終究還是比平常白了些。
我忍不住笑了,本想看看慕璉被一群女人撲倒是什麼樣子,可不知為何,高高立於旁邊屋頂上的我,卻立刻感覺到了一道刺目亮光。
我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