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屯位於大興安嶺的腹地深處,周遭方圓百里除了這麼一個屯子外就別無人煙了,這裡的電燈也就是在查文斌他們去做知青那會兒才通上,過去點的都還是煤油燈。此處被群山環抱,屯子裡的人為了區分這些看似都一樣的大山,就按照方位分別取了東西南北山四個名字。
從未有人完全走遍過這些大山,哪怕是苗家的先祖,他們是近幾百年來最早到達這裡的一批人。關於這林子裡的說法有很多,山裡人,也總是在該去的時候去,入了夜是極少有人會出院子門的吞龍。
奔著北山的苗老爹身後自然又跟著查文斌他們,每個人手裡攥著幾個饅頭,一邊走就一邊啃,這裡的條件不比外面,唯一能夠照亮的也就是兩柄慘黃色的鋁殼手電,裡面用大1號電池的那種玩意,怕是很多人小時候都用到過。更加悲劇的是,其中一支手電電量還不怎麼足,四個人拿著這個穿梭在林子裡其實跟摸瞎也沒啥區別。
落葉林的地上是厚厚一層的松針,這東西要是趕上連續的大天晴,人踩上去壓根不會留下什麼腳印,軟的就和棉花似得。進山的路沒有什麼特別固定的路線,老林子裡就是能鑽就鑽,能過就過,他們按照下午追蹤人熊的小溪順流而上,一直到達那個圍捕人熊的地方才停下,到了這兒可就得憑藉方位和本事了。
地上還殘留著一些血跡,看來那倒黴的猿猴不是從這裡就盯上他們了,順著往裡走了二里地血跡才逐漸開始消失,按理那些人也應該是到了這兒。
胖子說要不要喊喊看,苗老爹說晚上在這林子裡不能亂叫,容易招惹是非。
“是猛獸嘛?”胖子問道。
苗老爹搖搖頭也沒有多說,只是蹲下去用手撿了四周的松針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道:“他們是來過這裡。”他放下松針拍了拍手道:“要說是找人順著山崗子走的可能性大,兩邊朝下都可以看得見,大晚上的總得點個火,咱們儘量往地勢高的地方走。”
即將入冬的林子連個蟲叫聲都沒有,走在軟綿綿的松針上傳來的只有輕輕的“噗嗤”聲,走著走著有些累了,他們找了一塊大石頭停下來準備休息一個喝口水,苗老爹順便去四周的地上找找蹤跡。只有常年生活在這樣林子的人才懂得怎樣去分辨地上可能留下的痕跡。
也就兩三分鐘的功夫,胖子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搭著自己的肩膀,起初他還以為是葉秋,因為葉秋在他的左側,兩人幾乎是並排著的,可是慢慢的左肩上也被搭著一個了,胖子不耐煩嘀咕道:“老二,你搞什麼,這樣的姿勢你不覺得娘們嘛?”
葉秋把頭撇過來輕輕看了一眼胖子,那眼神裡彷彿就只有兩個字:白痴!然後他便起身索性準備去坐到查文斌的那邊。一見到葉秋起來,可是胖子那肩膀上的東西可還在,他頓時就覺得不妙了,立馬小聲喊道:“老二別走,幫個忙,你動靜別太大了,看看我背後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這會兒胖子額頭上都有黃豆大的汗珠子在冒了,他隱約的可以聽到一陣短促的喘息聲,而且空氣裡還瀰漫這一股淡淡的腥味兒。
一轉身,胖子的身後看上去一切正常,葉秋見他有些不對勁,胖子的眼神使勁往自己的肩膀上瞄,終於,葉秋髮現在他肩膀上的確是有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那是一根黑色的彎曲的爪子,只有這麼一根暴露在了他的視線裡,可想這東西是有多狡猾,躲在胖子的身後完全掩蓋了自己的身體,就連爪子也是靠後的位置搭在他的肩膀上。葉秋的第一個反應是狼,早就聽說林子裡的狼和草原上的狼不同,它們體型更大,而且更加狡猾和嗜血,並且最是喜歡把爪子搭在獵人的肩膀上,等到獵人一轉頭剛好就把喉嚨給暴露了出來,當即一口咬下去撒腿就跑。被咬斷動脈的人很快就會失去反抗能力,這時候狼躲在遠處慢慢觀察,一直確定人已經不會對自己造成傷害的時候再來補上最後一下。
這樣的事情絕非是危言聳聽,老林子裡類似的事情可不止發生過一次。對付這種狡猾的東西,還真得小心了,查文斌見他倆對話有些怪異也起身道:“你倆怎麼了?是不是有東西?”
“可能是狼,在他背後。”葉秋慢慢的彎下腰去撿了塊石頭捏在手心,查文斌也是一陣緊張,這森林狼可不是鬧著玩的,當年在這兒做知青的時候,被夾子夾住的灰狼可是親眼見過的,那個頭足足能有小牛犢大。
現在最為麻煩的是胖子肯本不敢亂動,要真是狼的話速度是極快的,而且這畜生會跟蹤,一旦鎖定了獵物就不會輕易放棄。這也就意味著一旦一次沒有徹底制服,那麼就極有可能為接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