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干擾全都遮蔽在外。
無風自動。素藍的外袍被風吹得鼓起,雲星懸至半空中,雙手不斷在空中描劃,無數的白光迸出,剎那便在結界頂上,劃出一個巨大的‘生’字。閃著白光的‘生’字不斷變大,變大,猛然砸下,落進正下方躺在寒玉床上的雪紫樨身上。
轟!
轟轟!
強大的壓力令周邊氣流扭曲。雪紫樨身體一震,隨著慣性反彈而起,又快速落下。
雲星忽地眼神一厲,右手蘭花指一彈,一道白光擊在海碗中,碗內鮮紅剎時凝成一條紅綢,閃電般飛向雪紫樨心窩處。同時左手白光打出,臭美“啊”一聲,粉嫩的身軀立時四分五裂,然後化成粉色灰屑,盡數飛進雪紫樨心口,溶入濃濃的紅液中。
雲星雙手不斷拉扯,一進一出,一來一回,以白光為線,幾個眨眼間,已經雪紫樨胸前的黑窟窿縫補好。
“噗!”雲星喉間一甜,一口鮮血噴出,從半空中躍了下來。
元氣已盡。
雲星趴在冰涼的地上,想再看一眼自己最後一個親人,無奈,寒玉床高達五尺,她好不容易撐起的身子剛剛能看到床角,就又摔了回去。
“咳咳!”雲星抽動著纖弱的身軀,知道自己大限已至。
“阿狼……”雲星低低的喚著。阿狼在妖界,應該活的還好吧!自從天山與紫樨一別,阿狼靠著不死丹,又撐了兩年。可他是妖,若想徹底的醫好身上的傷,需要源源不斷的妖氣作為助力。而這些,人界不可能有。她不能看著阿狼死,所以,即便是犯天遣,她也要逆天而為,撕開時空之痕,送阿狼回妖界。
她還記得,阿狼聽到她這個主意時冰冷的眼神。她的阿狼,是寧死,也不想和她分開。可是,她做不到,她不能眼睜睜看著阿狼死。於是……
“咳咳!”雲星的眼漸漸垂下。於下,她給阿狼下了沉睡咒。以巫女無邊的巫力,開啟了時空之痕送走阿狼。當然,這也是有代價的。在她開啟時空之痕的同時,亦有無數的妖魔趁機從異界闖進了人間。人界,即將經歷一場浩劫。沒有辦法,她只是一個女人,她是自私的,她無法看著自己心愛的人死去。感謝老天!好在,老天對她還算不錯,在她即將承受天遣之時,讓她救回了自己最後一個親人,她,無憾了……
啪啦!啪啦!啪啦!
在雲星失去意識之前,七道天雷狠狠的劈了下來,直擊雲星七竅。雲星剛想痛呼,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被人拿刀瞬間削成了千萬片。她的痛呼,便咔在喉間,化成一縷憂傷,緩緩的飄進空中的碎片裡,最後一起化作灰屑。
風輕輕一吹,明亮的大理石地板上乾乾淨淨的,什麼也沒留下。
雪紫樨睜開眼時,剛好看到這一幕。她的親姑姑,一個活生生的人,眨眼間碎成一片片,然後煙消雲散。
事後,雪紫樨才從周恆後中得知了一切。她捂著自己的胸口,這裡有臭美,有云星。她活了,她關心的人,關心她的人,卻都死了。
人生,到底還剩下什麼。
那時,周恆只是輕輕將她擁入懷中,一如初見在皇甫山莊時,他的懷抱裡,依然殘留著桂花的清香。甜甜的,暖暖的。周恆告訴她:她還有他。
雪紫樨只是冷笑一聲。她什麼也沒有了。她只有恨。重生歸來,只為復仇。
第一個月圓之夜來臨時,雪紫樨全身冰冷的倒在地板上。那股寒涼之氣,彷彿來自地獄,直直的衝進她沒有心的胸腔裡,似是要將她凍死一般。
是周恆及時趕到,割腕喂血給她。她這才知道,自己成了以龍血為食,非人非鬼,非妖非魔的活死人。
狂風暴雨之夜,雪紫樨發了瘋一般衝進雨裡,指天而罵,“可恨的老天,你即要我的命,又為何讓我活。即讓我活了,為何不讓我好好活。哈哈哈哈哈,活死人!活死人!你不讓我活,我亦不讓天下人活。是妖是魔,是人是鬼,我雪紫樨都不在乎。哈哈哈哈!”
自那夜後,雪紫樨便住進了周恆的後院,卻從未出屋一步。直到今天,雪紫樨突然出現在了觀景臺上。
“李子袊走了?”雖然沒有出屋,卻不代表雪紫樨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周恆似是很瞭解她的想法,每天都會派人將某些人的訊息傳給她。
“你來了?”周恆的注意力顯然都在雪紫樨身上。
適逢春暖花開的季節,微風夾著滿園的花香吹來,雪紫樨卻一下聞到了男人身上獨特的桂香。
一抬頭,就看到了男人狹長精緻的鳳眼。那細金雕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