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小藍微仰,害怕和擔憂閃過眼眸,雷廷弈居然在這種危險的地方俯身,還面對面和她對峙,還說玩遊戲!
“這叫信任遊戲,你閉上眼睛跟著我走,信得過我麼?”雷廷弈邪魅一笑,那嘴角噙著的花更加豔麗。
他要倒著走?錢小藍心一抖,卻伸出了雙手貼到他攤著的手掌裡,閉上了眼睛。
雷廷弈欣慰地笑:“這麼信任我?”然後緊握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抬腳,勾到一步階梯,錢小藍也因為他的拉力而自然地抬腳,踏上一步,她平靜的表情讓雷廷弈驚訝:“我可是從沒走過?”
“我相信一個建築工程師。”錢小藍並不睜眼,淡淡地說:“而且……我想重新走一次,跟不同的人。”
兩人保持著姿勢,配合默契地一步步拾級而上。
雷廷弈其實頗為艱難,要是晴天還好,這溼滑的木梯讓他也有些害怕,可是一看錢小藍的美顏,他就覺得手裡牽著的不僅僅是一雙纖手,而是未來的幸福,不能鬆手啊!
錢小藍閉眼,臉上有微涼的雨絲漏下,剛才還思緒萬千,愁雲滿目,現在心中異常平和,她只想一步步走好,以後的路也是如此。
巡邏的保安就是剛才那位大叔,他一直覺得這對男女不正常,現在看他們居然在反爬木樓,驚得捂住了嘴巴,他怕自己的大聲呵斥會嚇得他們反而失足掉落,穿著雨衣呆呆地死死地盯著小夥子小心翼翼的步伐。
現在的年輕人都瘋了麼,這樣玩的,是心跳還是命啊!真是……胡鬧!是不是活膩了想訛錢?
雷廷弈低頭瞥見一道手電的光,對著保安大叔抱歉地一笑,又柔柔地看一眼身下的錢小藍。
保安大叔怒目圓睜,對著雷廷弈不停地使眼色要他下來,他只是越登越高,轉了幾個彎,數了那麼多階梯,雷廷弈輕聲說:“不許睜眼睛!”
平地的感覺,錢小藍知道已經到了最頂層的那個平臺,她掙開緊握的手,卻聽任雷廷弈的下一步遊戲規則。
“你非要來這裡是為什麼?”雷廷弈俯身看一眼咬著唇的錢小藍。
“埋葬過去。”錢小藍回答得乾脆利落。
雷廷弈一把抱起錢小藍,她驚得掙扎,只覺腰間力量很大,然後手竟移到臀部。
感覺自己被託的很高,然後墜落感,她害怕地不敢睜開眼睛,然後臀部著陸在圓滾滾溼漉漉的物體上,是木質欄杆麼?
雷廷弈的雙手回到了腰際,緊緊鎖住,雷廷弈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睜開吧!”
錢小藍睜開酸澀的眼睛,不看不打緊,一看她自己都不能呼吸了,自己被放在欄杆上,身體朝外,雙腿還在晃悠,我說呢,沒有安全感,這個姿勢只要稍不留神就會摔下去與大地親吻。
下面的景色很暗,只覺耳邊的風雨依舊,雷廷弈自己卻站在欄杆內側,他的手正好託在自己腰際,準確地來說是環在自己腰裡,也就是隻要他一鬆手,自己就會一命嗚呼。
錢小藍的呼吸急了急,不知道雷廷弈要幹什麼,只是莫名地心跳加速。
“你如果還是想不開,我馬上鬆手,大不了就犯一個故意謀殺,成全了你!”雷廷弈語音沉沉,錢小藍只覺身體共振,自己溼寒的後背貼著雷廷弈稍微有些溫度的前胸。
錢小藍並不回話,她數著自己的心跳,想著原來我也會害怕,害怕與死亡這樣接近,害怕失去生命!
突然身子往前一傾,天旋地轉,錢小藍髮現自己接近了地面一點,不過腰際的手還在那裡。
角度的突然下壓,讓錢小藍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幾乎不能呼吸,心就像上移了一大截,快要從喉嚨裡掉出來。
錢小藍只覺眼前刺目,看到一束白慘慘的光,似乎穿透千年時光,萬重迷霧,百丈雨簾而來,保安大叔的表情看不清,但可以肯定是恨不得要將他們拖下暴揍一頓。
木樓是有頂的,周圍有零星的雨從鏤空處飄進來,清冷滲入錢小藍的面板。
這種凌空直面死亡的感覺給了錢小藍求生的慾望,她僵直身子保持著冷靜,臉色慘白。
不知怎麼地,有些喜歡這刺激的感覺,就像站在懸崖上,心中有些開闊有些寧靜。
雷廷弈覺得時機差不多了,就緩緩說:“你還想不想見小寶,想不想好好活下去!?”聲音擲地有聲。
“想……”錢小藍渾身的神經癱軟,聽到小寶的名字時,她果斷低低地回答。
“大聲點!”雷廷弈又將她輕盈的身體往下傾倒一個角度,殘忍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