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讓人詫異的是,韓夫人滿頭銀髮,若是不細看臉龐,光看背影,怕是要誤認是白髮蒼蒼的老婦人了。難怪韓夫人不常出門,年紀不算大卻是滿頭白髮,總是讓人好奇,倒不如少出門被圍觀得好。
徐靈芸壓下驚訝,碎步上前向兩人行禮問好。
大太太比平日更加和藹可親,笑著招手道:“芸兒來了?這位是韓夫人,你們還沒見過面吧,快上前給韓夫人細細瞧一瞧?”
韓夫人抿唇一笑,拉住上前的徐靈芸在身邊坐下,仔細端詳,讚道:“好一個可人兒,難怪錦兒一個勁地說芸兒是個好姑娘,若是我不收為義女,以後只怕要後悔懊惱的。果不其然,小小年紀便秀麗沉穩,跟我年輕時有些相似,這也是緣分。”
她說著,褪下手腕上的那對紅玉翡翠戴在徐靈芸的手上。
見徐靈芸面露遲疑,韓夫人又笑道:“見面禮而已,芸兒收下便是,不必跟我客氣。”
聞言,徐靈芸也不扭捏,低頭小聲道謝了。
大太太見兩人寒暄得差不多了,才開口道:“二太太身子重,讓身邊的大丫鬟過來,說是不方便見韓夫人,怠慢之意,還請夫人見諒。”
說罷,夏草在下首,恭恭敬敬地給韓夫人行禮。
韓夫人擺擺手,也明白華月喜的顧忌。若是她出來見自己,倒是有些託大了,與大太太平起平坐,總有些不妥當,索性不來,讓身邊的大丫鬟來行禮,也算是一份心了。
“既然身子重,就不必計較太多虛禮了,還是身子要緊。”
話音剛落,就聽見外頭傳來一道清脆的笑聲,阮婉帶著碧笙遠遠走來:“姐姐,有貴客臨門,怎麼不知會我一聲?”
韓夫人看著阮婉進來,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眉頭。
徐靈芸眼尖,把韓夫人細微的表情收入眼底,便知道她的不喜。
也是難怪,正在做客,有人不知會一聲就直接闖進來,十分不規矩又沒禮貌,韓家規矩嚴明,只怕更是不痛快。
大太太面色也有些不好,她就是擔心阮婉來鬧事,才沒知會她。
沒想到這女人在府裡也放了不少耳目,眨眼間就帶人過來了,她淡淡道:“韓夫人,這是蕭家新近進門的大夫人。”
“新近”二字,大太太咬字不輕。
言下之意,剛進門的平妻,不懂規矩有些失禮,還請韓夫人多多包涵了。
韓夫人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對阮婉的態度不冷不熱的,讓進門時笑臉迎人的阮婉不由面色微僵,很快又恢復如初,坐在了下手,讚歎道:“一段時日不見,韓夫人氣色越發好了,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都說女兒是母親的貼身小棉襖,韓夫人收了芸兒做義女,在身邊細心侍奉著,承歡膝下,真是大大的美事。”
看也沒看她一眼,韓夫人對大太太說道:“我今兒來,便是打算接芸兒到韓家去。延了一個月,我心裡總是惦記著。錦兒不常在家,有芸兒陪著我,府裡也能熱鬧些。”
大太太瞥了眼臉色不悅的阮婉,心裡暢快,更是不會阻攔韓夫人的提議:“是應該的,這就讓人收拾好芸兒的東西回頭一併送到韓府。”
“不必,收拾些貼身緊要的東西便好,其他的韓家都備下了。”韓夫人拍了拍徐靈芸的手背,示意她帶著陳嬤嬤和春英回院子裡收拾東西,這才轉向阮婉:“聽聞芸兒去宇王府的花宴,是大夫人替王妃送的帖子?”
阮婉沒想到她突然提起這事,不由一愣,勉強擠出一點笑容道:“確實如此,只是沒想到香蘭郡主突然駕臨,無意中傷了芸兒,真是我的罪過了……”
韓夫人冷淡地打斷她的話,說道:“既然香蘭郡主突然駕臨,王妃和大夫人早該想到她對芸兒有偏見,卻不加以阻攔,要不是芸兒的丫鬟,如今只怕再不能見人了。王妃或許是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可是王府裡的護衛都是吃乾飯的?”
“大夫人也是,以後給芸兒的請帖,還是讓我這個義母或是蕭夫人先過目,免得又被誤傷就不好了。”
阮婉何曾被人這般當面訓斥,下了面子?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心裡暗恨,嘴裡只能強笑道:“王妃的邀約,我又哪能拒絕?”
韓夫人挑眉,接話道:“既然大夫人不敢拒絕王妃,只管把帖子送到我手上來。我還沒聽說過哪家的花宴邀請客人,還不給客人婉拒的先例。”
阮婉臉色慘白,要是她點頭贊同了,傳了出去豈不是給宇王妃沒臉?若是不贊同,難不成暗地裡指責宇王妃的架子大,堪比皇后娘娘,邀請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