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對顧洵美都是交口稱讚,滿意到不行,連他愛憎過份分明的柴老哥都和他誇過這兒媳婦——那肯定就是個好的。
至於,旺財打聽來的那些閒言碎語那在他柴老哥的立保面前就不值一曬了,人嘴兩張皮,看人家有錢又漂亮,胡編的唄。
自從認清了柴銀杏的本質,趙誠連她嘴裡蹦出的任何一個字都不相信了,她所有的話他都反著聽反著信了。
加之在屋裡聽了貴妃的話,那才叫一個有理有據,寬容大度……
用他家夫人的話說,他是一葉障目,看不清人家本質是有多美好。
他心裡的天平徹底反彈偏向了貴妃,只不過從昨晚上找到柴家開始,他就已經把主導權交到了柴家手上,希望他們能以家務事緩和了這事,算是他臨時撤託最後給柴銀杏的交待。
現在他卻不好再說什麼,是他主動交出的主導權,再者還是故友的家務事,他更不好橫加干涉。
只不過,他不說些話,都得把自己給憋死。
“以前,”可能是他情緒太激動澎湃,以至於說出口的話有些扭曲變了形,他一聽之下覺得刺耳,咳了兩嗓子,直把旁邊的柴二哥給震的偷偷堵了堵耳朵。
“我先說幾句,柴老哥不介意吧?”
柴老爺子點頭,他這麼說了,難道自己還能說介意?
自家這些爛事關起門來鬧也就罷了,讓這麼些年沒見的故友親眼看見這樣一幕,更不要提以往在戰場上,這趙誠比他小,功夫又不如他,事事以他馬首是瞻,結果老了老了,丟人丟到他面前。
趙誠現在這身價,當了大官替皇帝巡撫明陽,這都是個人的造化,他不僅不嫉妒,反而替他高興,可就是眼前這一出出的,看上去卻是他沒教育好孩子,一家子為了蠅頭小利人腦袋都要打出狗腦袋了。
柴老爺子面上不顯,臉上卻臊的沒邊兒,有個地縫他都想鑽進去。
“老兄弟,你說。”
“我別的話沒有,就是向侄媳婦道個歉,是我做官糊塗,沒打聽明白就給你論了調,還真當你有點兒錢就欺負人,誰知道一路查下來,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我也是……腦子讓驢踢了——”
柴榕一聽不幹了,“我家五郎可沒踢你!”
一屋子人誰也沒想到他會突然來這麼一句,都給說愣了,有心笑,還都忌憚著趙誠是個大官,哪怕不追究他們責任,讓人笑了總歸落不下面,就都給憋回去了。
貴妃強忍住笑,正想讓柴榕噤聲,就聽趙誠接話了:
“啊,你說你那頭驢啊,的確不是他踢的,和他沒關係啊,大侄子。”
“……嗯。”聽趙誠這麼爽快地認了,柴榕臉上緩和了些,把臉又給擺正了。
這算是把柴榕給哄明白了,貴妃斜睨了一眼趙誠,連她家驢都知道叫什麼名字,這幾天真沒白跟白打聽。
(未完待續。)
330 雞飛蛋打
“直到進丁字巷,你家這屋子之前,我心裡還都一直以為是你的錯,你為了銀子暗地裡搗鬼,欺壓良善。”
趙誠重重嘆了口氣,老臉抽抽成一團。“誰知道這一路看下來……我也是糊塗到家了,聽人一面之詞就信以為真,還想著替天行道,替百姓伸冤。我原來就是一片好心哪,誰知道遇上個——”
他瞪著眼睛瞅著柴銀杏,那火就蹭蹭往腦瓜頂上躥,可是柴大刀就在旁邊坐著,他生生又把燎原的火給按下去了,又氣又無奈。
“反正是我識人不清,對侄媳婦你不住,你大人在大量,就原諒了我這個叔叔吧。”
趙誠這番話一出來,他的立場就分明瞭,人家那是迷途知返棄暗投明,赤果果地就把柴銀杏給賣了。
柴大哥依稀記得進門之前這位趙巡撫還是義憤填膺,處處向著柴銀杏,恨不得他爹進門去就把四弟媳劈了……
結果還不到半個時辰,立場就倒了個個兒。
認錯的那叫一個麻利,態度那叫一個誠懇,不說他朝廷大員的身份,就是長輩給小輩道歉……這也太過了吧……
不過,貴妃倒是挺的確趙誠這個態度。
這才是一片赤誠,坦蕩蕩,對就是對誰擋著我也不懼,錯就是錯,不管身份地位是什麼,該認錯認的是毫不含糊。
只不過欣賞歸欣賞,貴妃還知道現在自己是什麼身份,可當不得這位痛心疾首的致歉,折壽啊。
“趙大叔也是一心為百姓著想,中途難免大膽假設,小心求證,那都不是什麼大事,我也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