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糖上升,情緒自然比較穩定,這是有科學根據的。”他慢條斯理的說。
她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像你這麼務實的人,真不該對你抱有太多幻想。”還以為他要帶她去什麼特別浪漫的地方呢。
“感謝你中肯的評語。”他不痛不癢的說,“走吧。”
一波波的海浪聲傳來,屬於海的特殊鹹味飄浮在空氣中,太陽慢慢西下,海平面上出現淡淡橘黃交錯的光影,波光盪漾……
冬雪坐在車內,靜靜地看著窗外的美景,不自禁想著身旁的男人。
東方靖給她的感覺,一直是高深莫測,有時,她甚至覺得他也是寂寞的。她一直弄不懂他在想什麼,只知道他待她極好,對她的事情總是表現得很在乎,現在連她的心情也顧及。
他……是不是多少也有點喜歡她呢?
“你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會來這裡嗎?”這裡就是他說的,會讓心情變好的地方?
“年少時在美國若情緒不佳,那裡有棟別墅靠海,我通常會去大吼大叫宣洩一下。回國後,無意間發現這裡的沙灘和那邊很像,心情不好時就會到這裡來。不過現在我己經不會大吼大叫了,來這裡只是想讓心情平靜些。”
她點點頭,推開車門下車,沿著石階往沙灘走。
腳踏著鬆軟的細沙,她索性將鞋子脫掉,在沙灘上走來走去,烙下一個個足印。在波浪所及處踏下的足印,待下一波海浪上來,很快就被掩平了。
他站在一旁,看著她一次又一次踩下足印,又一次次被海浪洗平。有時她才追著褪去的足跡,還來不及跑遠,潮水便又打了上來,波浪沿著小腿往上爬,連她撩高的裙襬也打溼。
她尖叫大笑的一次次追著浪花跑,又一次次被追了回來,等到玩累了,才一身溼答答的回到他身邊。
他從車上帶下來大毛巾和幾瓶飲料,兩人坐在沙灘上,看著天上的晚霞千變萬化。
她開啟一瓶啤酒,喝了一口,然後說:“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問過你,你是怎麼在冰宮發現我的?林秘書告訴我,你是在去打曲棍球時救了昏迷不醒的我,但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呢?”她看著他,認真的問:“你可以詳細說明那天的狀況嗎?也許有助我恢復記憶。”
東方靖抿緊唇,這段日子他和冬雪相處得很愉快,並不想再憶起他在冰宮裡看到的一切。他一向不信怪力亂神,唯獨這次心中卻因為那段奇遇而不安。
他有種奇怪的預感,使得自己不想將當天的事向她據實以告,感覺一旦她知道了那天的事,很快就會恢復記憶,到那時……他可能就要失去她了。
他倏地領悟到一件事,心跳也逐漸加快,在這之前,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害怕失去一個人,可現在……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輸了,他怕失去她。
什麼時候開始動心,已無從追溯,像他這種心思縝密、睿智深沉的人,最怕的不是棋逢敵手,而是遇到那種心無城府、天真無邪的傻瓜。他對這種人沒有防備,所以往往注意到她的存在時,已經將她留在心上,錯過防堵的最佳時機了。
他喜歡她的陪伴,回到家沒見她出來迎接,他會一間一間房的尋找她的芳蹤;他喜歡她肢體上的熱情,每回的擁抱,其實他不但不討厭還很喜歡。她說,她喜歡他身上的味道,那讓她安心,可是她一定不知道,他同樣也在她的依賴中得到前所未有的平靜。
他展現強烈的佔有慾,痛恨別的男人對她獻殷勤;見不得她傷心沮喪,一心只想讓她破涕為笑,甚至想將她收在自己的羽翼下保護……
他動心了,他知道,只是這樣的心意……他必須踩煞車。
就只是現在這樣而已,不可能再更多了,他也不會再讓它往下發展。
她身分不詳,何時會恢復記憶不知道,甚至,他連她恢復記憶後能不能記得自己都沒把握,這樣的感情太危險,有可能到頭來一切白費。
他是個生意人,從不做吃虧的買賣,感情亦然。也許正因為下意識早考慮到這些,所以才一直抗拒自己對她的情感。
投資要膽大心細,獲利越高,通常投資時要承擔的風險也越高,在生意上,他享受這樣的刺激感,可是感情……他不想賭那麼大,他會先把自己安置在最安全的地方。
“林秘書是個做事謹慎小心的人,相信他告訴你的事,我也沒什麼好補充。”他避重就輕的說。
然而冬雪對自己目前的狀態十分不滿意。“我討厭現在這樣沮喪的自己,也知道是挫折感讓我逃避,想快點恢復記隱,以為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