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的“八大”以後,父親由大連遷居北京,王叔叔與父親來往就頻繁了。那時父親的身體善比較好,可以起床活動了,他就急於要為黨為人民做一些工作。王叔叔深知我父親的病情仍然不輕,總是耐心地安慰他等病癒後再工作,一定要安心養病,爭取早日恢復健康。
在風雨如磐的10年中,父親和王叔叔的友誼也經受了考驗。林彪、江表一夥把我父親和王叔叔的親密無間的戰友關係,汙衊為“黑關係”、“搞陰謀”。早在1966年9 月,林彪、江青一夥就開始誣陷王震叔叔,強加種種罪名,給他掛黑牌子進行批鬥。一天,王叔叔砸了黑牌子來到我家,對我父親講述了事情的經過。父親非常氣憤地說:“王老弟,你砸得好!我們對黨對人民問心無愧,不管遇到什麼情況,我們都要頂得住。要說你王老弟是反革命,那我徐海東也就是反革命。”父親盡力地安慰王叔叔,要他注意身體,堅信烏雲總是要過去的。
1967年武漢“七。二○”事件發生後,林彪、江青一夥要抓所謂的“軍內一小撮”,大街上貼滿了“打倒徐海東”的標語,汙衊我父親是“七。二○”事件的黑後臺。父親感到實在冤枉,憋住一肚子的火到王叔叔那裡,傾訴衷腸。王叔叔對父親百般地安慰,並說:“徐大哥,要說你是反革命,那我王震就是反革命。你要多加保重身體,相信問題一定會搞清楚的。”王震叔叔又對我說:“你爸爸有什麼事情儘管來找我,其他地方都不要再去了。我不怕牽連,徐大哥的事我要管到底。”1968年三月,林彪反革命集團死黨邱會作突然下令,卡斷對父親的氧氣和藥品的供應。天哪!父親在革命戰爭中出生入死,現在又患有嚴懲的肺病、心臟病、哮喘、氣管炎、肺氣腫等病症,肺部呼吸功能已失去了80% ,24小時都離不開氧氣,沒有氧氣和藥品怎麼能活下去呢?我們迫不得已向當時的中央軍委、總參、總後和中央文革反映這一緊急情況,結果都是不管不問。我們決不能眼看父親被活活整死啊!我就想到王震叔叔,請他把這一嚴懲的情況報告給敬愛的周總理。我甩掉了盯梢的人,見到了王叔叔。王叔叔聽了十分著急,他果斷地對我說:“一定要想盡辦法維持徐大哥的生命。”王叔叔冒著風險把我父親的情況報告到總理那裡。總理得知後非常氣憤,他立即指示解放軍總醫院恢復了氧氣和藥品的供應。父親終於得救了。
1969年4 月1 日,黨的“九大”召開了,毛主席親自提名我父親為“九大”代表和大會主席團成員。當我父親來到主席臺後,王叔叔特地來到隱父親的身邊緊緊地握著他的手說:“徐大哥您好吧,望您多加保重。”父親也深情地說:“王老弟您好呀,您也要多多保重呀!”互表關懷的深情。
“九大”會議期間,在選舉中央領導成員時,父親因行動不便,不能投票,他就向王叔叔招招手,把王叔叔請到身邊,向王叔叔鄭重其事地行一個軍禮說:“王老弟,我非常信任您,因我病重不能走動,請您代我投票。”王叔叔深情地向我父親鞠了一躬說:“徐大哥,我一定照辦。”當敬愛的周總理看到這一情景時,向我父親和王叔叔點頭微笑。而林彪看到這一情景時,卻惡狠狠地瞪了王震叔叔一眼。事後王叔叔對我說:“我當時也狠狠地瞪了林彪一眼。”
林彪的篡黨奪權的陰謀在繼續發展。不久,下達了所謂“一號命令”,父親被疏散到了鄭州。林彪、江青一夥和在河南省的代理人,繼續殘酷迫害父親,不僅不給必需的藥品,連最起碼的生活必需品米、面、油都不供應。我把父親的處境寫信報告給疏散到江西的王震叔叔,王叔叔千方百計找了些急救藥品,寄給父親解決危難,但被林彪在江西省的死黨給扣下了。我們全家人悲憤難言。父親臨終前一再囑咐我,他死後不要通知同他戰鬥過的伯伯、叔叔們,以免牽連他們;但一定要告訴王震叔叔。我遵照父親的遺囑,從鄭州發了電報給王叔叔,報告這一不幸的訊息。聽說王震叔叔接到電報時,手不住地顫抖,淚流滿面;一連幾天吃不下飯,也不見任何人;他老人家親自寫了一份長達數百字的唁電,但是這份電報被當時河南軍區的個別人無理地退回了。
1979年1 月24日,黨中央終於為我父親徹底平反昭雪,給父親作出了公正的評價。敬愛的鄧小平叔叔主持追悼大會堂,王震叔叔參加了追悼會。追悼會後,我陪母親去看望王叔叔,他深深懷念地說:“海東大哥是我的當之無愧的老大哥,要不是林彪、江青於夥殘酷迫害,決不會這麼早離開我們,他要是看到現在這樣的結局,多麼高興呀!我永遠忘不了徐大哥,他崇高的革命精神和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