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秦葉子大眼瞪小眼,兩人沉默了一會。秦葉子揉了揉自己發酸的眼睛。“行了,你下去好好檢討,扣半個月工錢。”
“是。小人知道了。”突然沒了半個月工錢的下人默默在心裡頭心疼。
秦葉子打發走了對方,這才氣鼓鼓的。
這小胖,順竿往上爬本事了。把她這聽風的人都當自己府里人用。如果是她,倒也沒關係,可這畢竟是春子在管,一來二去,可能會難以服眾。再者,將來這是要交給賴賴的東西,哪能亂來。
秦葉子賊機靈的大眼睛一轉,笑眼眯眯的踮起腳尖,躲到窗子底下偷聽。
屋裡頭正在說話的賀連翰下意識的握住手上的劍,莊曜玥見了,便順著目光看了一眼窗子,他不在乎的朝賀連翰擺了擺手。
賀連翰猶豫了一下,放下手中的劍。
莊曜玥抿了口茶,繼續道。“你所求,本官可以幫你辦到。只是,這實在是費心力的事情。若雲公主主動上奏答應遠嫁,皇上對其是愛護有佳,若雲公主若是阻攔,本官這邊,反倒顯得是有意。”
賀連翰朝莊曜玥的大拜行禮,整個人磕頭俯身跪在地上。他是個武人,一舉一動都有著殺伐之氣,動作做起來,帶著滿滿的臣服意味。
“莊太傅想要小人做些什麼,小人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莊曜玥勾起嘴角。“好。那本官便與你約法三章,你應下本官三諾,本官就親自到皇上面前,為你討份差事。”
“以賀家之名起誓。只要不危及社稷、危及百姓、有損天理,下官都應允太傅。”
莊曜玥放下茶杯,茶杯磕碰在書案上,發出聲響,彷彿是敲定了什麼一般。
“好,那你便回去等訊息罷。公主出嫁前,這事本官與你辦妥。”
“謝太傅!”
“且下去吧,門也別關,把偷聽的那個放進來。”
“是。”
賀連翰起身開門離去,出屋的時候看見正在院子裡假裝伸展筋骨的秦葉子,他朝她行禮一拜,便離開了。
秦葉子不高興的努嘴,跑到屋裡。
“什麼叫把偷聽的那個放進來?”
“字面意思。”莊曜玥本就生得極好,膚白俏俊,屬於隨隨便便就能勾引小姑娘上鉤的模樣。在有意識的展現下,整個人就是道貌岸然的典範。
秦葉子被看得不免臉紅,自從上次她問了不該問的問題後,小胖就越來越過分,動不動就各種飄眉眼勾引她。昨天他們肢體上糾纏了一陣,很明顯又被他佔了上風。如此不上不下,還不如直接了當的和這個人一起探討什麼隱秘罷了。
秦葉子是什麼人,最是受不得別人壓她一頭的。
她關了門,又鎖死了窗,來到書案前坐著。
“這麼認真?有什麼說的?”
“那侍衛求了你什麼?”
“他不想跟去義部,便想讓我給他謀份差事。”
這也不難理解。賀連翰是將門世家,祖上是戰死在邊境的。按照規矩,將死而親屬不移。帶著堅定不屈服的意思。賀連翰骨子裡就把自己當成了武人士兵,他自然不會越過邊境,到義部去朝義部王族俯首。
“這不行!”秦葉子搖頭。“那樣公主怎麼辦?她一個小姑娘到義部去,多可憐。你連個侍衛也不讓她帶上。你也知道他二人關係,給她點寄託也好,何必硬要拆散人家。”
莊曜玥笑而不語。
皇上嫁女,面上是大家都知的意思,實際上更深的,是為了北部兵權。一直以來,那裡都是六卿的轄地,他沒得辦法插上手。可如果公主嫁去義部,身邊少不說總要帶上些武將士兵護衛。到時候在北部停下,移交義部護送的時候,這些人肯定就要落下來。
如此,順理成章插手北部兵權,也不至於遭懷疑。
皇上並沒有眾人想象中的那麼冷血,否則,也不會獨寵若雲公主這麼久。如果真的單單只是婚嫁,他大可從六卿官員中下手。他年歲已高,這麼一點小罵名,早就不在乎了。
按照高燻禮制,只有公主嫁娶才有資格配上一定規模的護衛隊。而適齡出嫁的公主,目前只剩了若雲公主一人。
“斷了也好,公主性子浮躁,沒了這侍衛,反而能更冷靜清醒些。”
秦葉子看莊曜玥的眼神裡充滿了打量。“真不知你怎麼想的。都是做的讓人不高興的事情,可又顯得自己好像很為對方著想一樣……”
“若想要別人為己所利,又不恨上。那隻能是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