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麼晚了,還折騰什麼啊,你們就在這裡睡。”林氏不悅道。
“是。”麗姐兒沮喪地道。
麗姐兒和幾個弟弟慢悠悠地爬上床,因為大半天的行程躺在床上不久就漸漸失去了意識。
徐熹看著一排躺在身邊的四個兒女,心情格外地平靜。
“你看喜哥兒和樂哥兒,長得一模一樣,到現在我都分不清他們兩個誰是誰。還有麗姐兒和歡哥兒,他們兩個也幾乎長的一模一樣,要是歡哥兒換個姑娘打扮,就是麗姐兒兩歲的樣子。”徐熹笑著低聲道。
“看著他們我就覺得這一生富貴榮華,家財萬貫都不算什麼,有了他們就是我這一生最大的福分。人這一生又有什麼,不過是娶妻生子,延續香火。”徐熹看著林氏溫和的笑容接著道。
“快睡吧,身子乏得很。”林氏沒說什麼,只是慈愛地看著每個孩子,好像要將他們的樣子永遠刻在腦子裡。
一夜無話,直到第二天清晨。徐老太爺和徐熹,林氏都早早地起來了,只有幾個孩子依舊沉睡。因著徐家的幾個孩子年齡尚小身子弱,所以徐家的長輩都不逼迫孩子們早起,向來是早睡晚起,順其自然。因此徐熹和林氏起床都是小心翼翼的,悄無聲息地整理打點,直到去了正房和徐老太爺一起用早膳也是靜悄悄的。
“我要出去逛逛,晚上自然會回來,你們不用擔憂,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徐老太爺放下粥碗也不理會徐熹和林氏的勸阻,徑直帶著小廝鳴琴出了鹽院。
徐老太爺這次的揚州之行並沒有帶徐壽,原因很簡單,徐壽要看管著蜀香的生意,分身乏術,因此徐老太爺只帶了鳴琴。鳴琴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濃眉大眼,天生的好筋骨,當初被徐壽一眼看中做了關門弟子,不過是受徐壽指點了幾招,就幾乎能將晨園中的領頭護院打個平手。
當初徐家剛剛搬進晨園,徐老太爺和徐熹怕蘇州不太平,除了從京都帶來的幾個護院之外,又在蘇州城內招了十幾名護院,組成了一個整二十名的護院隊。這個護院隊,分成兩撥,每撥十人,不分白天黑夜,天天巡視。那護院中的第一人還是在京都招收的一個鏢師,聽說是因為曾在走鏢的途中受了傷,腳有些跛因此才離了鏢局,進了徐家成了護院的。徐壽曾經試探過那他,發現他功夫不錯,當個護院綽綽有餘,又冷眼旁觀了一陣子,發現這人為人還好,就抬舉他做了護院的領頭。
鳴琴以前從沒練過功夫,不過是被徐壽提點了幾句,就能和領頭護院打個平手,可見他就是傳說中的武學奇才。當然也不排除個更多的人認為徐壽才是真正的高手,否則怎麼可能只教了那鳴琴幾句話,一個白紙一般的少年就能和一個走江湖多年的退役鏢師戰平呢。
鳴琴功夫好,為人很沉默,可他勤快又不多事,外加上是徐壽的關門弟子,因此園子裡的人都對他不錯。徐老太爺很抬舉鳴琴,決不僅僅因為鳴琴是徐壽的徒弟這麼簡單,因此看著鳴琴跟著徐老太爺而去,徐熹和林氏的心都放下一半。
“祖父的脾氣你心裡有數,老小老小我們順著就是了。”林氏連忙道。
“也只好如此了。”徐熹暗歎了口氣。
“快要卯時了,你快去上衙吧。”林氏打發徐熹換了官服。
“今天必定有同僚的內眷還和你說話,你願意見就見,不願意見就打發了。”徐熹叮囑林氏道。
“哪裡就能打發了,小心官衙裡的人說我們閒話。人家要是說御史府人鼻孔朝天,為人倨傲那得多難聽啊,與你官聲也不好。再說有人來與我說話也好,正好我悶的慌。”林氏笑著道。林氏自然知道徐熹是為了她好,怕她喜清靜,不耐煩別人呱噪。可她要真是擺著一張冷臉,那絕對就是給人把柄了。
“別太累。”徐熹拍了怕林氏纖弱的手道。
“知道了。”林氏雙頰微紅,親自送了徐熹出了院門。
麗姐兒和幾個弟弟是被婦人們的笑聲給吵醒的。院子不大,正房到廂房不過十幾步的距離。即便是廂房們緊閉,可正房花廳的門卻是大開的。女人們的笑聲原本是輕柔的,並不潑辣,可不知為什麼這一刻往幾個孩子耳朵裡鑽的卻是令人難受。
“誰啊?”麗姐兒有些煩躁地問碧草。
“是鹽院中爺下屬的幾位大人的親眷。她們聽聞夫人來了揚州,今天一大早都遞了拜貼來拜見。”碧草連忙道。
原來如此。麗姐兒依舊蹙著眉頭,卻不得不停止抱怨。她趁機輕輕拍了歡哥兒幾下,原本要哭的他慢慢地又陷入了夢鄉。喜哥兒和樂哥兒也迷濛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