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憤傷感,怒火時隱時顯。他竭力控制著哆嗦的手,用勺於舀著彩釉杯於裡的酸牛奶,故作鎮定地問:“你是說,阿克西妮亞在炫耀她的優裕生活嗎?”
“這又有什麼不應該呢!誰也不會反對過那樣的生活”
“她問起過我嗎!”
“那還用說!我一說到您回來啦,她的臉上刻變得煞白。”
吃過晚飯,司捷潘走到自家荒草滿徑的院子裡。
短促的八月黃昏,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夜涼如水,簸穀風車煩人地在呱呱隨地悲鳴,傳來一陣陣刺耳的喊叫聲。人們頂著點點淡黃的月光,在習以為常的艱難生活中掙扎:他們正在簸揚白天打好的麥子,運到穀倉裡去。新打下的小麥的熱烘烘的刺鼻氣味和糠塵籠罩著村莊、校場一帶有架蒸汽打麥機在呼哧呼哧地響,狗在汪汪地叫。遠處的打穀場上回蕩著悠揚的歌聲。從頓河上吹過來淡淡的潮氣。
司捷潘靠在籬笆上,越過街道,久久地凝視著頓河的流水,凝視著月亮斜照在水面上映出的一道婉蜒曲折的火焰似的波影。河上波光漣漪,流水滾滾。河對岸的白楊樹行昏昏欲睡。憂傷悄悄地、強有力地控制了司捷潘。
大快亮的時候,下起雨來,但是太陽出來以後,雲消雨歇,又過了兩個鐘頭,就只有已經於結在車輪上的汙泥還使人想起曾經下過雨上午,司捷潘來到了亞果得諾耶。他心情激動地把馬拴在大門邊,一溜歪斜地往下房走去。
寬敞的、衰草遍地的大院於裡一個人也沒有。一群母雞正在馬棚邊的糞堆上亂刨覓食。一隻像烏鴉一樣烏黑的公雞站在倒伏的籬笆上獨步。它一面招呼母雞過來,一面裝作在啄食籬笆上爬的紅瓢蟲。幾條肥壯的獵狗躺在車棚邊的陰涼裡。六隻黑花斑的小狗兒,把母親,一隻年輕的、初次生崽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