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血屍的利爪就要抓住墨鏡女纖細的腰身,卻見墨鏡女身子往後一仰,伸展手臂,精準地將手裡的匕首,送進了血屍的腦袋裡。√
頓時,時間似乎凝固了一般,兩具原本還氣勢洶洶的血屍,彷彿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生機和活力,變成了兩尊死寂的雕塑。
墨鏡女一扭纖腰,一個鷂子翻身,身形便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就這麼完了?
兩具逼得我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的血屍,就這麼輕輕鬆鬆,三下五除二的被墨鏡女料理了?
眼前這難以置信的一幕,讓我實在是有些嗔目結舌,半天回不過神來。
倒是被我壓在身下的胖子,此時終於悠悠的醒轉過來,一翻身,把我摔在地上。他四下打量了一番,迷茫道:
“小樂爺,咱這是在哪兒啊,這裡就是傳說中的地府麼?不錯啊,還有這麼漂亮的女鬼……不不不,這,這,這不是殷小姐麼,怎麼,您也下地獄啦?”
這個時候,我真想給這個嘴賤的胖子來一巴掌。
還好墨鏡女沒什麼反應,完全無視了這個死胖子。只見她從血屍腦袋裡抽出匕首,輕輕一甩,匕首上的血珠便紛紛滾落到地上,而匕首上則是滴血不沾,閃爍著森森的鋒銳寒光。
墨鏡女把匕首插回腰間,然後緩緩地向我走了過來。她在我包裡翻找了一番,摸出一瓶止血噴霧,扔給胖子,冷冷道:
“幫他處理一下傷口,然後過來。”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向著那團綠光走去。
胖子這時候腦子才轉過勁來,滿臉欣喜地摸著自己的肥臉,又在臉上掐了兩下,這才喜出望外般地喃喃道:“原來我沒死……原來我沒死……”
“媽的,別廢話了,快給老子上藥,你動作慢點我就要死了!”
我沒好聲氣地呵斥道,胖子這才湊到我身邊,扶我坐起身來,小心翼翼地幫我脫下了身上的迷彩服,幾乎凝固的鮮血結成了血痂,黏在傷口上,胖子這麼一拉,疼得我不禁齜牙咧嘴起來。
“小樂爺,你這傷口癒合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這都不怎麼流血了啊?”
聽胖子這麼一說,我也有些疑惑,我身上的傷口都很深,特別是胸口上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居然這麼快就幾乎癒合了,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難道這就是陰陽血脈的奇效?
不過這個時候也顧不得這麼多了,還是要先處理了傷口再說。
胖子雖然沒什麼大本事,但居然在處理傷口上好像很有一手。他並沒有直接噴止血噴霧,而是又從包裡翻出了酒精和藥棉,小心翼翼地將我身上、傷口上的血跡全部擦乾淨,這才噴上了止血噴劑,然後裹上紗布。
肩膀上的子彈傷比較麻煩——還好有血屍腦袋的緩衝,力道不夠,沒有打到骨頭和神經,但子彈還是完全打進了肉裡。
胖子用鑷子在傷口裡面攪合了半天,才把子彈夾出來,整個過程中我都死死地咬著牙,忍著沒有喊出聲,以免我殺豬般的慘嚎被墨鏡女鄙視。當子彈被夾出來的一瞬間,我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心想這死胖子該不會是故意報復我吧?
但看胖子,卻是一臉的認真,動作也是儘可能的小心和輕柔,儘量避免觸碰到我的傷口。在給我左臂上血屍的咬傷傷口上藥時,他還特地灑了一層秘製的雲南白藥。
傷口處理完畢,胖子從自己揹包裡面摸出來一件外套,給我披上。
“血淋淋的衣服穿著肯定不舒服,我這還帶了一件換洗的,小樂爺要是不嫌棄,就先穿上吧。”
雖然胖子的衣服十分肥大,我穿著就跟唱大戲的一樣滑稽,但胖子能考慮的如此周到,仍是讓我心裡不由地生出了一絲暖意,嘴角不由地扯起了一絲笑意。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讓我這一絲笑意凝固在了嘴角。
只見胖子從揹包裡抽出一個大塑膠袋,將我那件被鮮血染透的衣服裝了進去,又將散落一地的,擦拭過傷口,被染得殷紅的藥棉,一塊一塊地撿了起來,裝進塑膠袋裡,最後將塑膠袋封好,小心翼翼地裝進包裡。
胖子一邊做著,一邊還喜不自勝地自言自語道:“這下發了……這下發了……這玩意兒可是比黑狗血還要辟邪一萬倍啊,以後下墓不用愁了。”
聽到他的話,我頓時滿臉黑線。
好吧,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胖子忙活完,拎起我的揹包,將我扶起來,緩緩地向著那團綠光走了過去,墨鏡女依然蹲在那裡,不知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