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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迴歸北京

“為什麼?”

聽到二龍這麼說,我心中悚然一驚,生怕又出了什麼變故。√

說實話,這些日子裡,我的精神一直繃得緊緊的,現在幾乎都有些神經過敏,聽到什麼風吹草動都緊張得不行。什麼叫我恐怕做不了飛機——難道趙家和陸家的人,已經插手到其中了?

看著我皺著眉頭的緊張模樣,二龍尷尬地笑了笑,解釋道:“小樂爺別緊張,我的意思是,你身份證什麼的都沒有,不要說飛機票,就是連火車票都沒法買了,不過我已經安排過人,等今天的事情一結束,立馬開車送你回北京。”

聽他這麼一解釋,我才恍然,心裡不由地笑自己有些神經過敏。

當時跟著趙敏和陸無言去巫王遺蹟的時候,我還是帶著身份證的,後來這些七零八碎的東西,都放在了那輛烏尼莫克上,想必現在正沉睡在不知道哪條河的河底,自然是找不回來,只能回北京補辦。

現在這個信用社會里,沒有身份證,實在是寸步難行。不過還好,國內的社會狀態整體還很安定,就算沒有身份證,也不妨礙你坐著汽車到處跑。

塗老爺子出殯的儀式,忙活了整整一天。主要是因為來弔唁的人太多,想要全部安排周全,實在是一個不小的工程。因此我也跟在二龍後面,幫著操持一些事務。待所有客人走光,塗家的小別院門前的大馬路再次回覆通暢,已經是深夜。

我和二龍搬了一張小桌子,坐在門前,就著幾碟客人們吃剩下的小菜,喝著酒,抽著煙,不時嗟嘆兩句。月黑風高,西北獨有的壯闊大風,裹挾著砂礫灰塵,劃過我的面頰,我口中噴出的煙霧,也隨著這風,消散在遠處天際。

二龍打了一個電話,很快,便看到遠遠地有一道車燈打了過來,在黑夜中格外刺眼。黑色的捷豹轎車在小院門前停下,車門開啟,從駕駛座上跳下來一個穿著筆挺西裝的年輕人,徑直向我們小跑了過來。

這年輕人看上去不過二十剛出頭,竟比我還要年輕許多,身材欣長,眉清目秀,不像是這大西北土生土長的漢子,反倒像是江南水鄉的文士。

年輕人向我們微微躬了躬身,便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二龍笑了笑,開口介紹道:“這是東子,等下讓他送你回北京。”說著,他又把頭轉向了東子,說道:“這就是小樂爺,知道了嗎?”

“嗯,知道了,小樂爺。”東子這最後三個字,卻是衝著我說的。

我擺擺手,笑道:“龍哥其實不用這樣,給我買張汽車票我就直接回去了,何必勞煩小東哥送呢?現代社會,天下太平,也不怕遇到什麼剪徑的強人,沒必要這麼浪費啊。”

二龍卻搖搖頭,說道:“自己有輛車,終歸是方便一點。東子從小跟著我,知根知底的。而且他也是這些年我手底下,最機靈也最精幹的小兄弟,這次,也讓他跟著你學學本事吧。”

“這……”聽到二龍這麼說,我卻是有些愕然。聽他的意思,竟是要連人帶車,一起送給我了?我一個沒回過神,被嘴裡的煙嗆得直咳嗽,連忙擺手說道:“使不得使不得,這怎麼使得?”

二龍卻是苦笑著搖搖頭,說道:“老師死得莫名其妙,這件事情我一定要查清楚。前路艱險啊小樂爺,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絲毫鬆懈不得。可北京是龍潭虎穴,我二龍根本插不上手,你手下有個供差遣驅使的心腹人,我也要放心些。”

我凝視著二龍的眼睛,知道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發自肺腑。

他是擔心我在北京出了什麼事,沒有人照應,才讓東子跟著我,說是要他學東西,其實是保護我的安全。頓時,我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沒嘩嘩地淌下來,我連忙撇過頭捂住,生怕二龍看到。一時之間,這小桌旁的氣氛,竟是沉悶得有些壓抑。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

我突然想到了王勃的那首《送杜少府之任蜀州》,我們大好男兒,為了朋友,當流血,不當流淚!為了打破這壓抑的氣氛,我強自笑了笑,舉起了桌上的酒碗,開玩笑道:“我可付不起工資啊,東子跟著我,可是要受苦了。”

“哈哈!”二龍爽朗地大笑一聲,舉起酒碗,跟我一碰,然後一仰頭,將一大口烈酒一飲而盡。

千言萬語,都在這碗酒中!

半個小時以後,我已經坐在捷豹轎車的副駕駛上。靠著柔軟的真皮座椅,扭頭看著窗外闌珊的燈火。我們已經上了高速,這座巨大的城市,正在急速地退出我的視野,漸漸地變成了遠處的一團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