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以最韌的雪域天蠶絲繫著的一支鵝羽管,神氣的梟兒知道自己要礙到主人看信了,便識趣地自她懷中撲著翅跳了下來,落在屋巔明黃的琉璃瓦上,卻是仍時不時地抬喙啄一啄她縹色的裙裾與衫帶。
她自鵝羽管中抽出了帛書,又自腰間縵帶裡取出一隻藍玉細頸瓶,小心地讓藥液在素帛上洇開,漸漸地,墨跡便顯了出來
看著那字跡,她的神色愈來愈凝重,但卻並不意外:“隴西那邊,果然不安份了麼。”
大郢而今的朝局,她心中洞明。
廟堂之上,左相蔚明璋隻手遮天,大權獨攬。而隴西邊地,亦有定西侯蕭騫擁兵自重,雄踞一方。
現下,北境戰事甫平,暫息了外患,只怕便要開始內鬥了罷。
她等了這麼多年,不就是待著這個時機麼?突厥此番已被玄風軍重創,而蔚明璋、蕭騫之流非死不能雪她心頭之恨!
七年了,北境朔漠上的血色大概已經淡了,但五萬英靈,可曾安息?
血債,終要血來償!
初秋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