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白衣男子雙腿盤坐。
“你……你沒事吧?”女子虛弱的對男子說,她沒力氣再往前了。
“你的傷很重。”男子不答反道。方才他讓自己呈現入定狀態以避天劫,而他本非凡體,肉體滅了再以蓮花化身便是,何須擔心有沒有事?“你不該私自離開黑山。”此時他們身在人界,她擅自離開黑山,要不被發現唯有丟擲內丹,不帶法術。
可既然身無法術,她竟還能憑著對他的執念,尋至他受天劫的時空?加上失去法術的狐仙,即使擁有人形,也等於只是凡人。
一個凡人身中百刀……縱使賭上性命,她亦要護他周全嗎?
他立身而起,走向她,待要扶起她時,她卻搖了搖頭。
“……別,我身上有血,會弄髒你。”她連睜開眼都費力,全身上下痛得像萬蟻蝕心,幾欲發狂。
“呵……我倒忘了,你天劫已過,我的血沾不上你的天衣。”
他是天人,但天人也有大小劫需度,每三百年一小劫,五百年一大劫,如何遇劫實屬天機,成功度過天劫便升一等。
每到這個時候,他所有的法力盡失,累世冤親債主會化作任何形態索債。不過一般而言,天人都自有方法可化解劫難。
然而天人若難逃天劫,下場便是墮魔,亦有重返六道輪迴,當然,魂飛魄散也不無可能。
男子平靜無波的眼注視著女子,她全身上下皆是可怕的刀傷,刀刀見骨、皮開肉綻。
那是為他受的,他知道。
可該歷天劫的人是他,她何必?
“你……這又是何苦呢?”
女子嘴角揚起一抹笑,淚流不止,分不清到底是太痛了,還是欣慰他毫髮無傷。“能代你受,怎會苦?”
“愚痴!”
身子很痛,卻此不上心太苦,她劇烈的顫抖起來。“天人……天人都是這般無情嗎?”
“是大愛,無有私情。”
“說穿了,就是誰也不愛,一視同仁。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再也見不著我,你會想我嗎?會嗎?”
對上他那雙冰冷的眸了,她找到了答案。
“喜歡上天人,是我的錯,明知道錯了,我卻找不到來時路回去。你……幫幫我吧……”她的眼淚直掉,因為做出最難的決定。
他是她最寶貝的回憶,從第一次在黑山仙源世家看到他送來玉帝旨意,那時起便開始了她的迷戀。
這之間,歷經了數百年的光陰,而今她卻要開口請他親手摧毀,這樣的心痛比起肉體的傷,相差又何上千萬倍?
“你愛世人不是嗎?世人誠心焚香祝禱,你就會伸援手,那麼,我也誠心的請求你,讓我忘了你吧,讓我不再因戀你而痛苦,讓我……不沾情、不惹愛……往後即使和你擦肩而過,也不會再回頭看你……”說著,她聲音越來越小,終於體力不支的昏了過去。
天人的指尖沾起她鮮紅的血,藉由這些血,他可以看到方才發生的事。
本以為自己會看到亂世中天災人禍、民不聊生的狀況,但沒想到現於眼前的,卻是他遭天劫之際,狐仙奮不顧身為他擋刀的畫面——
一刀落下,鮮血自她身上噴灑而出,接下來,兩刀、三刀……無力再擋之際,她乾脆轉身以肉身護住他,硬是不讓他受丁點傷害……
她為何不閃躲?為什麼?
指尖的血,是她的執著私愛,何以在他眼前一再示現?本應心繫蒼生的他,又何以一再看到她的傷、她的痛、她的……情?!
頂上華冠微微晃動作響,他手心冒汗,急忙收斂心情。
她要斷情絕愛嗎?“……好,我幫你。”語畢他咬破指尖,將一滴血滴入她眉心,藉此將法術一併送入她體內。“你好好睡一覺吧,醒來時,你便會忘了關於我的一切,不再沾情惹愛。”
寺廟中的火越燒越大,眼見大火就要吞噬一切,男子抱起了女人走入火焰中,所到之處,火焰自動退向兩邊,彷佛開道給他們……
東方靖從床上彈坐起來,全身是汗,感覺四面八方仍都是火焰,好一會兒後,他才發覺自己是在做夢。
他怎麼會作那麼奇怪的夢?彷佛像身歷其境,夢中男子是“天人”,那女的呢?狐仙?
莫名其妙,他平常又不看電視劇,怎會作這種光怪陸離的夢?
而且,怎麼又是血腥?他幼年時的可怕夢魘也都是血腥,只是那時,他知道那渾身是血的女人是他母親,可這對夢境中的男女,他卻看不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