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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話在響,那頭的也在響。他希望辛西婭?卡彭特還活著。他非常希望和艾爾?梅威瑟爾有一種兄弟般的情誼,但是,如果梅威瑟爾已經打傷了人質,那就另當別論。

艾爾?我們想跟你說說話。可以嗎?

電話一遍一遍地撥出去。錢德勒一遍一遍、熱切地重複著他的請求。他從高中就已經認識了艾爾——艾爾記得他嗎?——他現在是想要幫助艾爾,想要幫助他和警方協商爭取以對雙方都有利的方式解決問題,這樣的話,就沒有人會受傷,艾爾在聽嗎?艾爾拜託拿起電話吧,現在電話還在被撥出……

又撥了一通電話,然後突然間,出其不意地,話筒被拿起來了。

一個聽起來很近、充滿疑惑的男人的聲音傳了過來:“喂?”

錢德勒打破了僵局,警察沒有做到,然而他做到了。

“艾爾?喂。”

電話會被那些警官監控,並且被錄音。然而錢德勒必須裝作那是一部私人電話,是他和梅威瑟爾之間非常親密的私人談話。

錢德勒告訴他說自己是危機干預中心的志願者。警方讓他過來是想讓他打通“交流電話。”來看看怎麼樣幫助艾爾,讓他擺脫這種境地。但是那邊傳來的聲音卻異常刺耳,像沙礫敲打著他的頭:“沒有人可以幫我,我該死。”錢德勒想表示異議,不,艾爾沒有殺人,但是頓了一下,放棄了這種想法。(是真的嗎?就錢德勒所知,那個領班現在還活著。)錢德勒說,“你放了那個女人,懷孕的那個,這對你有利,艾爾。人們都是這麼說的。還有,辛西婭?卡彭特,那個和你一起的年輕女人,現在沒事吧,是不是?”

人質(9)

停了一會兒,然後是一陣咕噥,聽不清楚對方說的是什麼。錢德勒說,“艾爾?我聽不到……”

他等了一秒或是兩秒鐘,然後又開始說話,好像一切正常。他有很重要的訊息要說,他假定電話那頭的梅威瑟爾正在聽他說,認為他頭腦清晰,足以聽懂自己所講的內容。錢德勒告訴梅威瑟爾那個年輕女人的父母正等在這裡。他們非常擔心,艾爾,你能不能把電話給辛西婭?卡彭特?用他平靜、誠摯的口氣,用一種可以讓人信任的朋友的口氣對他說,“艾爾,相信我,如果你現在合作的話,情況就會完全不同。人們都說,你做了一件好事,你讓那另一個女人走,你是在為那個懷孕的女人著想,你是不會傷害女人的……”梅威瑟爾突然間就爆發了,用一種委屈的聲調說道,“我不會!不會傷害女人。我妻子在嗎?”

妻子。毫無疑問這場戲跟他(不在場的,和他關係疏遠的)妻子有關。所有的戲劇歸根結底都離不開家庭。

錢德勒說:“你妻子現在不在,艾爾,警方正在跟她聯絡。你知道她在哪兒嗎?”“我他媽的怎麼知道格洛里亞在哪兒,不,我不知道。跟她父母聯絡一下。還有她男朋友。”梅威瑟爾一直保持著這種又生氣又自憐的情緒,錢德勒覺得這是一個好現象,很明顯他在來尼亞加拉精密加溼器和電動清潔器廠放槍之前並沒有殺死他老婆。錢德勒說,“還有,艾爾,那個女人,辛西婭?卡彭特,她肯定嚇壞了,需要接受治療,還是讓她接一下電話吧,她的父母很想知道她現在是不是還好……”錢德勒等待著,並且重複著他的請求。根據以往的經驗,他知道跟這樣一個情緒激昂、瘋狂的人講道理就像是跟一個不太會用槳、也不願意用槳的人同舟共濟一樣。船一會兒朝著這個方向,一會兒又朝著另一個方向,要想保持一個相對直的航道,你必須要有堅強的意志,還要堅信最後有“好”的結果;不能猶豫,不要疑惑也不要恐嚇。錢德勒知道這個多麼重要。如果辛西婭?卡彭特真有點什麼事,那梅威瑟爾就沒有討價還價的籌碼了。那人質肯定還活著。“艾爾?聽著。大家都很擔心辛西婭?卡彭特,我剛才已經說過,你想想,行嗎?如果你能讓她接電話,就一會兒……”錢德勒有些眩暈,但也很高興,就像是在走鋼絲。高高地懸在瀑布上的,懸在一群張大了嘴巴在觀看的陌生人頭頂上的鋼絲。他們希望他能成功,但也想讓他失敗。在鋼絲上表演,面臨著失足、滑落的危險。一步走不好,他就可能滑倒、摔下去。“艾爾?你在聽嗎?如果你能……”他可以聽到梅威瑟爾和後面的一個人在說話,但是他卻聽不到回答。

車裡面沒有暖氣,但是錢德勒已經開始冒汗。

他還會等,還會再試,再試。只要警方允許,這是他的任務。

直到最後,在幾分鐘的挫敗之後,梅威瑟爾好像叫了一聲,“她在這兒!”然後就聽到電話那頭一個極其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