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環境汙染,燈紅酒綠早已讓夜晚失去了本來的顏色,然而這裡的夜晚真的是伸手不見五指,從未被汙染的純淨的夜空。
油燈暗黃的光照出了一塊小小的空間,蘇寒的身影被投射到灰暗的牆壁上,大的有點可怕,泥胚做的床,泥土胚壘的灶臺,破舊的方桌長櫈,傢俱就是靠牆的五斗櫥和兩隻大木箱子,蘇寒小時候在姥姥家見過這種箱子,舊時候都是用這種大木箱子裝東西。
林羽的家只能用家徒四壁來形容,真的是一點也不誇張,溪山村地處偏北,氣候寒冷又常年少雨,土地貧瘠,蘇寒有一天問林羽為什麼村裡這麼窮,又沒什麼人氣,林羽說這裡太窮了,但凡家裡有年輕力壯的都搬離這裡去南方謀生了,蘇寒問你怎麼沒去呢,林羽年輕力壯又是一個人,無牽無掛沒理由這樣待在窮鄉僻壤裡,然而林羽只是說去哪都一樣,便不再說什麼,更讓蘇寒覺得林羽不簡單,他自認為還是有幾分眼力的,林羽雖然現在的身份是個種地的,但直覺告訴他,林羽不簡單。
只是相處的久了,不知道是適應了還是怎麼,蘇寒覺得林羽其實人挺好的,也不像初見時那樣冷硬防備,雖然還是寡言少語,但蘇寒已經能非常舒服的生活了,而林羽對蘇寒住下來這件事似乎也預設了,這不僅僅表現在他再沒提過讓蘇寒走的事,而是從心理上已經把蘇寒當做家裡的一份子了。
蘇寒在油燈昏暗的光芒中坐了一會就聽見自己肚子咕嚕嚕的叫聲,怎麼說他也是發育期的大男生,每天那點稀粥破餅子怎麼可能夠,雖然很不好意思,但他不能再等了,蘇寒起身去院子裡打了一瓢水倒進鍋裡,點上柴火開始燒水,然後用一個小碗盛了半碗水又抓了一小把雜糧碾成的麵粉放進碗裡,用筷子攪勻,等鍋裡的水一開便把攪拌好的雜糧面倒進鍋裡熬煮,煮了一小會後蘇寒又撈出一直浸泡在水裡的苦菜放進鍋裡,用筷子攪開,然後蓋上鍋蓋繼續熬煮,不一會香味便溢滿了小小的屋子,最後蘇寒往煮好的野菜粥裡把了一點鹽巴,把鍋端到一邊,放上用來蒸餅子的鍋,開始熱雜糧餅子。
蘇寒給自己盛了一小碗粥,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蘇寒又是感動又是感慨,感動的是自己適應力真強,從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變成煮夫根本不需要過度,感概的也是這一點,從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父母疼愛的大少爺如今成了煮夫,因為喝個野菜粥就感動的不得了了。
從溪山村到最近的集市也要兩個時辰,林羽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大黑了,不是第一次去集市賣東西,也不是第一次這樣晚歸,只是遠遠望見半山腰小屋裡那一點似有似無的昏黃光暈,不知道為什麼心中一動,多少年了一個人獨居早已習慣了,突然有個人在家裡等你,這種感覺說不出的奇怪彆扭又讓人暗暗期待。
作者有話要說:
☆、新棉被
林羽想著緊了緊背上的東西,加快了腳步,編了一個月的草鞋一共賣了二十五文錢,要是平時他肯定全都收起來或者花一部分買些粗糧,只是春寒料峭,他這山野之人雖然習慣了,家裡的公子哥卻難以忍受,常常半夜仍在左右翻騰,無法入眠,只是即便如此卻從未抱怨過,於是在經過彈棉花的鋪子時還是停下了腳步,經過一番討價還價終於用剛剛賺到手的二十五文錢買了一床厚棉被。
棉花鋪的掌櫃還說笑是不是買給媳婦的,誰家姑娘嫁了你這樣的夫婿真是好命,享福啊!
林羽看看自己家的破土胚房子,這樣的家境,能有什麼福享。
林羽推開門的一瞬間就聞到一股飯菜香味,蘇寒正一隻手託著臉趴在上桌子上愣神,聽見動靜嚇了一跳,看見是林羽回來了立刻來了精神。
“你回來了,我做了野菜粥,快吃飯吧!”蘇寒笑著起身給林羽盛粥,拿餅子。
“嗯。”林羽點點頭把被子卸下來放在床上。
“你吃了嗎?”林羽走到桌邊坐下問蘇寒。
“喝了一小碗粥,本來想等著你一起吃呢,實在是餓了。”蘇寒說著有些不好意思。
“以後不用等我。”林羽不以為意的說道,他端起粥碗喝了一口,因為粥里加了鹽巴所以有了滋味,苦菜泡了一天的水苦味已經散去,淡淡的菜香瀰漫在粥裡,因為這粥平時難以下嚥的粗糧餅子也變得美味起來。
“好喝。”林羽很快就喝完了一碗。
“那太好了!”蘇寒得到肯定十分滿足。
蘇寒把鍋裡省的不多的粥分別盛到兩人碗裡,雖然他自己也是意猶未盡,但是考慮到資源有限,林羽又是家裡的主要勞動力,於是先給林羽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