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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蘭赤心倒下後,亦是她最為辛苦,而且見她如此心痛賀蘭赤心,對他倒是有著幾分的真心,不似青玄之流,當初極力討好他,只是因為害怕淪為低賤的奴婢而必須為之而已。

這樣在帳外站了很久,直到天快亮時,才回到自己的帳中。

不一會兒,有個士兵送來一封信,說是慕子的平安信。但是展開信封,卻見裡面並沒有他留給我的隻言片語,只有一個古怪的藥方。

但是發現裡面有一味丁公藤,頓時大悟,這正是慕子當年替我找到的藥方。

記得前些時日,我曾向他討過此藥方,他拒絕了。那時候,賀蘭赤心的病尚未有這樣的嚴重。腦海裡出現慕子當初為我找回藥材的事,他說他的父皇是得這種病死去的,賀蘭山也是得這種病死去的,而看到我當時的狀況,便知道我也得了與他們一樣的病。他小小年齡,已經要面對這樣的生死離別。

。。。

 。。。   兩人齊齊往那人看去,不由地怔住,原來竟是福柔帝姬。她此時也穿著少數民族的服飾,看起來很是嬌美。

賀蘭赤心見狀反倒安心了,不再胡亂掙扎,任周圍的人把泥土繼續埋在他的身上。

福柔帝姬邊站在坑邊欣賞邊道:“這個習俗叫做‘埋人’。傳說很多年前,有個很貧苦的女子愛上了一個高貴家族的男子,這當然遭遇到了兩家族長的反對。但是他們情比金堅,無論他們怎樣反對,他們還是義無反顧。直到最後,實在無力反抗的時候,兩人便通告兩家族人,說來解決這件事情。”

“後來呢?”我配合地問了句。

“後來,族人們便按照兩人所說的地點,來到了一個土坑前。這正是這對陷入愛情的青年男女為自己挖的土坑,兩人躺進去剛好。他們說,如果你們不能同意我們的愛情,便將我們埋了吧!我們生不能同枕,但死要同穴。他們以此來表達自己對這份愛情的堅貞和決心,最後終於感動了兩家的族長,在將他們埋了後又挖了出來,從此以後他們便恩恩愛愛地度過了一生。”

我向賀蘭赤心看了眼,他也正看著我,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手已經緊緊地握著我的手,而我們的身上因為已經積了許多的土,所以我竟然沒有辦法將自己的手抽開。

眼見土已經埋在胸口,脖子處,但是他們還在不停地往上添土。

而福柔帝姬只是靜靜地看著這一切,我忽然覺得她其實是很想殺死我們的。頓時心裡一寒,若賀蘭赤心死了,我也死了,她便可以回到閩國,找她愛著的夏笙。

也或許她已經知道賀蘭進明便是夏笙,這次半路攔截,卻是專程來殺我們的。

我不由地看向賀蘭赤心,他也正看著我,目光異常的複雜。我感覺到呼吸都有些困難了,但看著這熟悉的容顏,心忽然痛了起來。

我與他,果然要死而同穴了。

終於,他說:“對不起。”

三個簡簡單單的字,於他的嘴裡說出來卻有了別樣的味道。這時候原諒不原諒反而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彼此似乎又回到了原點。面對死亡,我們終於可以心平氣和地交談一次。

“從未想過為我,及我們的孩子討個公道嗎?”

“想過,也確實努力地查探過。”

“結果如何?”

“對不起,朕不能說。”

“我們現在就要死了,難道這個時候,你還要上我揹負冤屈,隨你到黃泉嗎?如果沒有真相,便是我死了,做鬼也不會甘心的,我永遠只會恨你。”

“寂月,對不起——”

難道他只會說對不起嗎,我真的對他太失望了,手臂努力地用力,將埋在土裡被他握著的手從他的手裡抽了出來,並且開始掙扎,“停止!停止!我不要跟他死在一起,我不能死在這裡,我不死!”

我不知道賀蘭赤心聽到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是什麼感覺,不過我已經顧及不到他了,我只想趕快從坑裡爬出去,這個所謂的‘埋人’,假如真的只是個遊戲的話,那麼這個遊戲未免太駭人了。

福柔帝姬輕輕一擺手,向那些僳僳族的人說了幾句什麼,他們立刻停止往下灑土,但卻一窩蜂似的散去了。福柔帝姬笑著蹲下身,“皇上,臣妾能做的可都做了,希望您與大納言大人能夠好好的聊聊,怎麼說你們也是相識很久的,朋友,如果能恢復從前的——情誼,臣妾便是榮幸得很。”

我與賀蘭赤心的中間,已經豎起一道冰牆,他沉沉地道:“不用了。放我們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