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更衣。”蕭扶辰道,不過幾日,她瘦得不成樣子,臉色白得嚇人。
宗人府裡,與牢籠一般無二,粗茶淡飯,布帛素衣,能走動的範圍,不過這一方宅院。
也沒有伺候的下人,沈太后見蕭氏身子尚虛弱,才允了芳齊一個丫頭來伺候。
“小姐,”自從太子被廢,芳齊便改口喚蕭扶辰小姐,喚鳳傅禮四王爺,“您身子不好,不便起身,有何事,吩咐奴婢去做。”
蕭扶辰置若罔聞:“芳齊,過來替我梳妝,我要去見四王爺。”
芳齊大驚,分明先前小姐因著落胎一事,即便只隔著一堵牆,也對四王爺避而不見的,怎就突然想通了,也不敢多問,上前給蕭扶辰挽發。
蕭扶辰斂眸,久久失神,耳邊,蘇暮詞的話一遍一遍響起。
“知道蕭景姒為何沒有殺鳳傅禮嗎?”
蕭扶辰不言,只知其一,蕭景姒要他生不如死,確實,她如願了,鳳傅禮夜夜在宗人府發瘋,幾次恨不得自我了斷。
蘇暮詞卻道:“因為他還有一張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底牌。”
她問蘇暮詞:“是什麼?”
“白木香。”
她從未聽聞過什麼白木香,更不知與蕭景姒又有何干。
蘇暮詞大抵不是來瞧病的,她還說:“太子被廢后,蕭景姒便讓人抄了太子府,只是翻遍了太子府庫房,也沒有找到那株藥材。”
“你為什麼會告訴我?”
“因為你殺不了鳳傅禮,我也殺不了蕭景姒。”蘇暮詞眼底的光,與她一模一樣,是恨,是不甘與屈辱,“可是蕭景姒可以殺了鳳傅禮,那株白木香可以要了蕭景姒的命。”
蕭扶辰冷冷一笑,呵,談何容易,蕭景姒何曾吃過一回虧。
次日上午,涼都發生了一樁怪事,文國公蕭奉堯在自家院子裡驚了馬,平白摔斷了三根肋骨,快去了半條老命,太醫說,恐怕要躺上個一年半載。
誒,飛來橫禍啊,這剛死了老婆,又摔斷了骨頭,禍不單行吶。
算算日子,楚彧已經失蹤了四日五夜,一晃而過的時間,恍若隔世,涼都的天晴了又陰,捉摸不定著,星月殿的天,倒是一如既往得暗無天日。
連著幾日,蕭景姒不是站在杏花樹下發呆,便是漫無目的地走在楚彧消失的城門前,恍恍惚惚的,似若有所思,似魂不守舍,除了秦臻誰也不見,什麼也不說,不怎麼吃,也不怎麼睡。
紫湘這才發覺,原來常山世子在自家主子心裡頭紮根得這樣深。
大年二十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