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椿不客氣地道:&ldo;而且這個暗線很可能是您這邊的人。&rdo;丘和宜已經想到這點,他正在腦中過濾所有人名單,能被他和蘇鎮青特意從主宅帶往老宅,他又帶回來的人,可以說都是他們的親信。但親信不代表就永遠不背叛。而這條暗線前面一直沒動,不是前面不需要,而是現在才出現?丘和宜把福清叫進車中,詢問他跟車走的僕從家丁近一年來哪個家裡或個人出了難以解決的事情。福清說了一些自己知道的,後充滿歉意和不安地道:&ldo;夫人恕罪,小的並沒有特意留意這些事情,等小的回去再仔細詢問……&rdo;丘和宜抬起手,&ldo;不,不用問。&rdo;會打草驚蛇。賀椿卻道:&ldo;問問也好。&rdo;就是要打草驚蛇。丘和宜看向少年,賀椿抓起小阿蒙的小手對他擺了擺。丘和宜被逗笑,他是個通透的人,當下就明白了賀椿的意思,點頭道:&ldo;那就問問吧,福清,記得問的時候不要太明顯,最好避著人一點。&rdo;福清眼珠一轉,笑:&ldo;是,夫人,小的知道該怎麼做了。&rdo;等福清下車,丘和宜正兒八經地對少年拱手道:&ldo;十一郎,在下這條命可就全看你了。&rdo;賀椿其實還有更簡單的方法查出家丁中的孫氏內應,但那太耗費精神力,而他的精神力現在能使用的不多,他平日要用儲物袋,還要畫符,根本無法大範圍的用精神力去拷問一個人的忠奸。還不如讓那人自露馬腳,有他和小阿蒙護著丘和宜,對方想要得手也不容易。如果那人因此嚇住,那更好,一切就等回到蘇家主宅再說。老道就此留在車隊中。丘和宜為表示尊敬,特地給他騰了一輛馬車出來。曹氏則日常三鬧,她心裡很懼怕老道,可不知什麼力量讓她有機會就非要往老道面前走一走,每次見過老道,她就必然要大聲嚷嚷說大夫人讓人施法害她。但奇妙的是,自從那天二次落紅後,不知是那走方郎中開的藥特別對症,還是胎兒坐胎已經穩定,曹氏嘗試了在丘和宜面前故意摔跤、故意和丘和宜這邊的下人碰撞等手段,她的肚子仍舊好好的。一日復一日,眼看離廣宇城還有一天不到的路程,曹氏急了。雖然老祖宗當時囑咐她時跟她說,能讓丘和宜對她出手最好,不能就讓她安安心心養胎。可曹氏再明白不過,她腹中懷的根本不是蘇鎮青之子,她和蘇鎮青就沒交合過,哪來的孩子?一開始她以為這就是利用某些草藥等造成的假孕,可現在她開始懷疑她是不是真的懷了什麼。可如果她腹中真的懷了什麼,老祖宗為什麼不跟她說清楚?對,老祖宗跟她說過鬧不過丘和宜,就繼續安心養胎。但她以為是老祖宗打算等他們回了主宅再另想辦法陷害丘和宜。可如果老祖宗不止想要陷害丘和宜呢?曹氏忽然想起她曾偷聽到祖母和母親說過的一些話,她們好像說過老祖宗會法術?曹氏心跳加快,她捂住自己的臉,不住告訴自己:她是老祖孫氏的親戚,是她親妹妹的親外重孫女。雖然關係稍微遠了點,但她體內也是流著孫家血的。老祖宗孫氏應該……不會害她吧?曹氏身體顫抖起來,捂著肚子暗自做下決定。這個詭異的東西無論如何都不能留,她一定要在進入主宅前把這個詭異東西給弄掉了!丘和宜那邊強作笑顏地告訴賀椿兩人,&ldo;過了今晚,明天中午應該就能看到廣宇城的城門。&rdo;賀椿:&ldo;嗯,有事也就今晚了。&rdo;賀椿往窗外看,沿河流域遭到洪水之災的難民越集越多,如今車隊附近的難民已經聚集到上萬之數,這還只是難民中的一支。途中不少不願遠離家鄉的難民已經被其他小縣城給吸納和救援,但更多的縣城緊閉城門拒絕難民入內。偏此時天氣逐漸炎熱,晚上還有點涼,白天的溫度最高已經到達三十度。不少人因為忽冷忽熱生病了,而被洪水淹死的人類和牲畜動物屍體等,好多就那麼趴在原地或飄在河上,這些將都成為疫病源頭。賀椿把他的擔心告訴丘和宜,丘和宜本身也知道疫病的可怕,他已經兩次讓家丁快馬加鞭先趕去廣宇城通知蘇鎮青他沿途看到的詳細見聞。蘇鎮青沒有回信,也沒有派人來接,不知是忙得焦頭爛額顧不到,還是又出了其他事情。丘和宜為此心情一日比一日焦躁和沉重,他相信他的愛人哪怕再忙也不可能連封信都不回給他,而且在出發前,他曾讓人送信過來說會派人途中接應,他也沒看到人。外面響起曹氏熟悉的尖叫怒罵聲。丘和宜厭煩地皺起眉頭。扒著窗戶向外看的小阿蒙看到曹氏在丫鬟的攙扶下下車,嘴裡罵罵咧咧,似乎又在為自己的待遇不好而生氣。曹氏抬頭,恰好看到小阿蒙直愣愣看她的目光。大約是小孩黑色的眼睛太幽深,曹氏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