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生個兒子……寶妹的一句話倒提醒了她。雖然自己在家無名無分,但仲卿一直對她很疼憐,說不定,這個孩子會是個很大的轉機。
想著想著,沉和顏豁達地笑了,愛憐地輕撫著肚子。
她不該把得失放這麼重的,是男孩又如何?女孩又如何?對她而言,都是她與深愛之人的結晶。
方仲卿是有情有義之人,沉和顏始終相信,就算她一輩子進不了方家,方仲卿也不會對她棄之下理的。
從大街人潮裡逃脫梁律追捕的莫韶光,倚在酒樓一角,看著那群士兵散佈在衝心四處張望尋人。
他不為自己的逃脫鬆口氣,只是擔心那位他衝撞的大腹便便的婦人是否無恙。
今日所發生的事,他知道一定事有蹊蹺,但在重重的刀劍圍攻下,他實在沒有辦法想明白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只是依直覺,他直覺這件事和楚連脫不了關係。
今早他受楚仁之託,到張家送信。一路依地址尋去,誰知那地址竟是禁衛森嚴的將軍府。
要不是他的直覺夠敏銳、手腳夠靈活,這會兒早死在梁律的利劍下。
莫韶光愈想愈狐疑,楚薇楓曾告他不要太冀望楚連會幫他的忙,但就算楚連不願費神幫他尋人,可也還不至於要借人之刀殺他滅口吧?
為什麼?這一切來得莫名其妙,他始終想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莫韶光眼角掃過一個奔走而過計程車兵,迅速躲開,井鑽進人潮裡,從容地往楚家的方向走去。若不回楚家問明這一切,他離開燕州,心裡必不甘心。
人還沒進楚家,就看到幾個梁律手下計程車兵守在楚家門口,一片風聲鶴唳。莫韶光貼著牆行走,聽到楚連氣急敗壞地吼:“我早說了,那奴才是外地來的,我今日遣了他出去,就沒想過他能再回來!你自己沒用,沒能逮住他,還敢找我要什麼人?!”
“他從我手裡逃了,不回楚家,能去哪裡?”梁律也是心浮氣躁,惡聲惡氣地回吼。
“今日我要不拿回那個姓莫的,絕不走!”
“姓梁的,不要以為你一個將軍有什麼了不得,我可警告你,要是你誤了我女兒的病情,這件事可不是道歉就可以解決的。”
“老爺!大夫來了,你趕緊去瞧瞧姑娘,別跟他們吵!”三姨太沖了過來。
“門關起來,把這群瘋狗都給我轟出去!”楚連咆哮,氣沖沖地走了。
當著梁律的面,大力將大門給甩上,梁律一雙眼瞪得像銅鈴似的,一臉氣忿地恨不得將這扇門給一刀劈了,但顧忌著何紹遠,始終沒敢下令。
“給我搜遍城裡,我一定要找到那個奴才!”說罷,恨恨地帶著人離開。
聽到楚薇楓發病的訊息,莫韶光心一抽,不知怎地,胸口跟著揪了起來。確信梁律沒有派人留守之後,才從側門進入楚家。
房間外側的花園裡,密密麻麻站著十多個隨時待命的婢女。每個人臉上盡是憂色忡忡。
他翻過牆,小心翼翼地靠近了房間。
戳破了紙窗,他聽到床帳裡女子的急喘嗚咽,也看到從紅帳里拉出的那根紅絲線,紅線彼端是一位老醫者的手,老人灰白稀疏的眉間皺得死緊,惶恐地想探知些什麼。好一會兒,臉上的表情仍是無計可施。
霎時,他恍然明白,為什麼傾全城大夫之力,皆治不好她的原因了。
一般顧及女子名節的紅線切脈之術,基本上誤差是極大的,除非施救者有著極為精湛的醫術和歷人無數的豐富經歷,才能藉由紅線牽到而來的細微脈動,診出正確的病因。
但這種紅線切脈,如果遇上的是個醫術不佳的大夫,不但容易誤判,也會因為延誤了診治時間而加重病情。
“怎麼樣?”
“小姐的先天心疾由來已久,這心脈一日弱過一日,老朽慚愧,除了盡力護住她的元氣,無它法可施呀。”老人汗顏地搖搖頭。
“渾帳!”楚連氣得跳腳,把大夫給攆了出去。又大聲喝著下人,再請另一位大夫來。
此情此景,看在莫韶光眼裡,竟有些不忍了。
帳幔內的楚薇楓又輕嚥了一聲,顯然是難受之至。莫韶光氣血翻湧,他明白楚薇楓是多麼驕傲的人,要不是忍無可忍,她是絕不哭出聲的。
體會到她的痛苦,這一刻,莫韶光再無疑慮。
他要救她!不管後果如何,他都要冒險試一試!
服了兩帖藥,楚薇楓睡著了。
半日折騰下來,小春和兩名在房間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