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從來都不是‘梁墨’滿朝,而是我易清鴻一人。”
話至此,我已再無任何反駁之力。
仇恨滿懷,沒有針對滅國亡家的“梁墨”皇家,而是易清鴻一人。
愛有多深,恨有多濃。
玲瓏如他,豈會不懂?
“所以你從來都不曾將我視為對手?”我此刻的笑容,亦和手中酒的餘味一般,澀澀的。
他身邊的蠟燭拉長了光芒,一串蠟淚淌下,光芒猛然大勝,便是無盡的黑暗了。
黑暗中,嫋嫋的透過鬆脂的餘味,還有他同樣飄渺無形的聲音,“不需對決,易清鴻早已輸給你。”
輸也好,贏也罷。輸者不似輸,贏者未曾贏。
多的,不過是一場紛亂之後的唏噓。
“清鴻……”他的名,我本不該這麼親暱的叫,黑夜的蕭瑟,竟讓我脫口而出,“走吧,我不會隨你走的。我雖允過你,只是一切都過去了,如今的我,許了他。”
無聲,黑夜中似只有我一個人的呼吸。
我知道他在,僅僅因為感覺。
吸了口氣,讓自己的心思淡定,我揚起聲音,“我知你靈秀,我也知自己心頭不曾忘昔日晏清鴻,我更知,晏清鴻給予我的兩心相知,濃烈情思是今日風翊揚仍不曾做到的。但是,翊揚與你不同,他曾是我的兄長,我與他之間,十餘載的感情早牽扯了太多,戰局讓我們無暇過多的恩愛,卻不是說,我與他做不到。你既知我,更懂我要的是細水長流的感情,而唯有風翊揚,能做到。假以時日,他會是我摯愛之夫。”
壓在心底很久的話,從來不曾對任何人提及,赫連雲崖曾經套問過的,想要知道的,也不過是這幾句。
話語很平靜,也很冷然。
這一次,回應我的還是沉默。
因為他心底真正在意的一面,被我戳破了。
“我既費了心機帶你來,我就沒想過放你走。”長久的沉寂之後,他終於開口了。
那聲音,不似一貫的溫柔,帶著些許的冷酷和堅決,不容他人反對。
是啊,費盡心機。
“你派人行刺我,承認你真正的失敗,讓翊揚以為你黔驢技窮,又刻意放陸深帶著人馬離開,一夜之間,再是紀律嚴明的軍隊,在經歷過大戰之後,都不可能沒有凌亂,他身為主將必然要去安撫將士,赫連雲崖也不可能隨時在我身邊保護,那時候帶走我才是最好的時機,趁所有人防備都鬆懈了之後。”微搖頭,“易清鴻啊易清鴻,你還是這麼懂得算計人心。只是這代價太大了,何必呢?”
“大嗎?”黑暗中,衣袂細細,聲音薄涼,“本就是我軍中的害群之馬,早放,止損。”
什麼?
心頭晃過什麼,很快,很殘破的片段,彷彿勾起了什麼。
“走吧,為什麼一定要逼到兵戎相見,一定要逼自己走上易承烈的路?”我忍不住的叫出了聲,再也不見一貫的從容。
“你在擔心我?”他彷彿是在笑,黑夜中,只有他的聲音水般流淌,“你來時看到我的第一眼表露出的心思,你知道是什麼嗎?”
不等我開口,他已接了下去,“釋然,還有喜悅。”
是嗎?
我的手悄然撫上自己的臉頰,黑夜中摸到了自己苦笑的唇角。
“你一直在讓我走,是擔心我嗎?”幽幽的一聲嘆息,“其實我知道。”
“知道什麼?”我下意識的問著,心思凌亂。
這一次,他沒有回答,而是聲音冰冷,笑意淒厲,“你若不應,我只好強行帶走你了,再不應,我便立時殺了你,我就不信現在,風翊揚還有能力保護你。”
黑夜中,月光本斜掛在枝頭,一彎淺弧,光線陰柔。
就是這陰寒的光芒中,我終於在黑暗中看到了他的身影,髮絲淺淺拂動,手指間的寒光一閃而沒。
這一閃,我清晰的看到了他的表情,不是猙獰,也不是他口氣中的薄涼,而是悲哀,很深沉的悲哀。
悲哀之後,又似是笑,解脫的笑。
那雙眼,始終清清洌烈,如水般溫暖,凝望著我的方向。
這,絕不是開口要殺人的人會有的表情。
同時,另外一道光也閃現,更加的鋒銳,更加的寒烈,也更加的靈毒如蛇。快的,彷彿春夜明淨天空下無常的閃電。
劍光!!!
物件,他
“不要!!!”
終於明白了的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