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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陳匯也覺得自己傻。

傻有什麼辦法呢,他就是想再見李珞珈一面。

李珞珈是下午一點半的飛機,陳彙算好時間,決定翹掉一堂演算法導論。囑咐了李輝替他簽到,也沒管馬飛宇欲言又止的眼神,陳匯一個人步行出了學校。

燕園沒有直達機場的公交,陳匯在東葦路下了車等換乘。荒涼的水泥路上只有他自己,寂寞到恨不得長出翅膀飛到機場對著李珞珈唱私奔。

……想想而已。

陳匯蹲坐在地上數公交站牌旁邊路過的螞蟻,數著數著就難過起來。

交換兩年,回來的時候兩個人都畢業了。想想看他們也不過認識了兩年而已,真正熟悉起來也就是這一年半的事情。等李珞珈回來的時候,他們分開的時間都要比認識的時間長了。

真是令人絕望。

首都機場可比陳匯想象的大多了,加上陳匯又不認路,在人群裡轉悠了一圈也沒遇見燕大的學生,不禁開始後悔為什麼沒早告訴李珞珈要來送機。

又浪費了半個小時之後陳匯終於走投無路,隨便找了個諮詢櫃檯抓狂地問怎麼在機場裡找人。

塗著指甲的小姑娘被他的黑臉嚇得一愣:“廣播站在二樓。”

陳匯匆匆道了聲謝便風風火火撥開人群往扶梯跑過去。這樣的舉動相較於其他人的隨機遊走實在太過顯眼,陳匯還沒跑到一半就被人攔住了。

李珞珈左手拉著拉桿箱,右手握著陳匯的手臂,平靜道:“小心點。”

陳匯坐在機場咖啡廳裡了無生趣地攪奶泡。他拿一雙眼睛默默盯著對面的李珞珈,一言不發。在東葦路孤零零等車的時候構想的說給李珞珈的千言萬語,到現在當真看到,一個字也不記得了。

李珞珈問他:“你放棄了嗎?”

陳匯沉默。他不知道李珞珈問的是什麼,不管是什麼他都不想放棄。

然而他找不到繼續的方法。

機場開始播送登機通知。

陳匯如夢初醒地跳起來,張嘴想跟李珞珈說點什麼,話語卻黏住了喉嚨,怎麼發不出聲。他徒勞地嘗試了幾次,李珞珈也不著急,耐心地等著他,直到陳匯詞窮地低下了頭。

最後李珞珈說:“我走了。”

他沒有等陳匯回答,轉身走出咖啡廳,匯入了安檢口的人群中。

很快就不見了。

1995年9月,瀛海威剪綵開業的時候,陳匯也在場。

胡經理很捨不得肯吃苦又能幹活的小夥子,端著杯紅酒就過來轟炸,知道陳匯還沒畢業不能正式錄用,就軟硬兼施地預定了陳匯的週末兼職來做ISP維修。彼時陳匯心裡正惦念著遠在大洋彼岸的李珞珈,觸景生情就答應了,結果被壓榨得週末比周中還忙。

那一陣子國家剛開始實行雙休日,正式員工一週五天班,陳匯一週兩天班,還都是上門維修這種重體力勞動。胡經理挺過意不去地給漲了兩級工資,陳匯謝過了,心裡卻沒覺得怎麼苦。

沒了想要分享週末的人,再多的休息時間也毫無意義。

不光陳匯,這兩個多月來瀛海威所有人都忙得焦頭爛額,網路業務比他們設想得還紅火,業務員就沒歇過,揹著好幾臺調製器對著手抄的地址一家一家地跑,幾乎逛遍了四九城裡有錢購置計算機的大戶。

90年代有計算機知識的人少得可憐,而當時市面上的整機效能也差強人意,經常發生維修人員迢迢地跑一趟,結果發現只是使用者碰鬆了網線的烏龍。

陳匯因為不能全職的緣故沒有參與開戶,只做維護的工作,遇到了挺多叫人啼笑皆非的問題,卻也漸漸從其中咂摸出趣味來。他設想著如果李珞珈還在,會用怎樣一種帶著探究的眼神聽著自己講述人間百態。

這樣的自我安慰之下,再繁瑣的工作也成了積累的資本。陳匯甚至苦中作樂地想,畢竟他要在獨身一人時足夠的努力,才能讓自己再次遇到李珞珈時變得足夠有趣。

月末結工資的時候胡經理還拉著陳匯誇他心態好,陳匯挺尷尬地一笑,實在沒法把這些明說出來。

然後胡經理就話鋒一轉:“小陳啊,是這樣,我們這個週末有個大客戶——”

陳匯就懂了。

因為態度和技術比較好,胡經理這邊比較重要的客戶的維修都直接交給他,不過慣常來說不會有專門提醒,想來這也是個很重要的任務了。

胡經理看出來陳匯明白了,也是欣慰,笑道:“記得當時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