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回來參與編輯《 土改通訊 》,家廉卻一直留在鄉下。家義兩三天前又走了,說是家廉紮根的那個區土改工作搞得好,他奉命下去幫他們總結一下經驗,以便在全縣推廣。
玉芝過來喊吃飯,他還在發怔。好容易喊動步了,他拿著雞毛撣子就往外走。玉芝指指他的手,說道:“吃飯你拿著這個幹啥?”家禮一低頭,順手把雞毛撣子擱在桌上。玉芝說:“大白天日的,你這是發的啥癔怔?”家禮心緒不寧地說:“剛才來個人抓藥,說是家貞被掃地出門了。”玉芝對這些新名詞兒知之甚少,問道:“啥叫掃地出門?”家禮反問一句:“土改你知道吧?”玉芝點點頭。“知道。”家禮說:“家貞他們被土改了,一屋老小都給攆出來了。”玉芝啊一聲,眼睛瞪得老大,嘴裡連說:“這該咋辦?這該咋辦?”家禮說:“我也不知該咋辦,只有等家義家廉回來再說。”
等了半個月,家義和家廉才回來。吃過飯,兄弟三個在堂屋裡坐著議事。家禮左手捧著父親留下的水菸袋,右手夾著點菸的火紙捻子,呼嚕呼嚕抽著。他看看家廉,說:“你曬黑了。”家廉拿手在臉上摩挲兩下,笑著說:“黑了好,黑了顯得樸實。”他是兄弟三個里長相最俊雅的,而且比兩個哥哥都高出半頭。茅山解放那年,陝南軍區前線文工團在火神廟搭戲臺演出《 買賣公平 》、《 軍民一家 》、《 兄妹開荒 》等歌舞劇,他也上了臺,跟部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