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一靜,被叫做李師爺的陰惻惻地說道,“怪不得大家都叫你黃不仁呢,連咱們吃官糧的兄弟們都這麼當驢子使喚!你不要以為和咱縣老爺孫大人沾親就這麼放肆,咱們兄弟這回來楊家屯,為了什麼事你心裡清楚,這偷來的鑼鼓可敲不響,你自己要掂量明白嘍。”
“是,是,是,弟兄們一路辛苦了,楊家屯的這趟差事都是因老夫而起,我黃阜仁心裡都看在眼裡,記在心頭,我這裡有點散碎的銀子,請李師爺分給弟兄們打點酒喝,解解乏吧。”那個黃不仁諂媚地說著,緊接著一陣細細簌簌的衣袋輕響,想來是黃不仁把他孝敬的銀子遞了過去。
果然,幾聲清脆的銀子相碰聲響之後,那個被稱作李師爺的滿意的笑了起來,“好,既然黃員外這麼體恤,兄弟我也不能含糊了,這就替弟兄們謝過了。”接著,李師爺聲音裡透著滿意吩咐道,“弟兄們,加把勁,到了楊家屯,自有好吃好喝的等著咱們,快走吧。”
隨著踢踢踏踏的嘈雜腳步聲越走越遠,姚甜甜耳邊又恢復了清靜,她這才從石頭後面直起了身來,心中暗自琢磨,楊家屯不就是自己要去屯子麼?那個黃不仁和李師爺這麼急得幹過去要做什麼?難道是楊家屯有人犯事了麼?
姚甜甜正在暗自猜度著,耳邊又傳來一陣吱吱啞啞地聲響,姚甜甜心頭警惕,趕緊一矮身子,準備再次藏起來,卻看到一輛小驢車從另一條岔路上拐了上來。趕車的是一位劈著蓑衣的大叔,許是怕早起的露水溼了衣服吧,看樣子像是附近村子裡的農人。
姚甜甜稍一楞神功夫,驢車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看著面色和善的大叔,姚甜甜心頭一鬆,緩緩地站直了身子,她一抬頭正巧對上了大叔無意間撇過來的目光,姚甜甜衝著大叔友好的笑了笑,本想著人家也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大叔卻狐疑的拉住了牲口,上山下下打量了她一番,扯著大嗓門問道,“小姑娘,你可是姓姚的?”
姚甜甜一愣,難道這裡還能遇到原主的熟人,可是她搜腸刮肚的想了半天,兩世的記憶裡都沒有這位大叔的印象啊,姚甜甜不自覺地嚥了口唾沫,謹慎的斟酌著說道,“我,我是姓姚,可是我不認識大叔你啊。”
趕車的大叔聽了姚甜甜這話,爽朗的笑了起來,大著嗓門說道,“呵呵,你只要姓姚就對了,你不認識俺也對了。呵呵,來,閨女,上車吧。”大叔說著,自然的拍了拍自己身後車轅的位置。
大叔這話說得姚甜甜一頭霧水,她雖然很累了,也想搭一段便車,省省力氣。甚至是如果大叔不這麼說的話,姚甜甜都想自己請求搭車了,但是大叔這麼沒頭沒腦的說了一番,姚甜甜反而不敢坐他的驢車了。
前面剛剛過去了一對凶神惡煞的差役,這邊馬上又來了一個單人獨車的大叔,雖然樣子看著和善,但說出來的話卻沒頭沒腦的,以姚甜甜上一世混跡職場多年的經驗來看,她實在是很難不起疑心啊。可是如果她貿然拒絕對方的提議,又怕對方直接用強,她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在這偏僻的山路上,可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啊。
姚甜甜腦中迅速的轉動著,沒有貿然開口拒絕,也不肯輕易的跳上車去。
大叔卻看出了姚甜甜的猶豫,他一拍自己的腦門,大著嗓門自責地解釋說,“你看我這腦袋,嚇著小甜妞了吧?咱不是壞人,其實是這麼回事,咱家就在前面的楊家屯,咱們屯子裡的人大多數都是本家,都姓楊,”趕車的大叔說著朝著前面那片小村落努了努嘴,“村塾的姚先生早就接到了書信,說是他家的兄嫂和小侄女甜妞要來投奔他,說是這幾天就該到了。姚先生說他的家人從來沒來過這裡,怕是找不到地方,他請大家幫忙都留意著點,誰遇到了都給他把人給他捎回去。咱看著你眼生,又是趕了很多路的樣子,這年紀上也對的上,這才停了車問問你的,可是怎麼就你一個孩子呢?你父母呢?”
聽到大叔問起小甜妞的父母,同為孤兒的姚甜甜心頭一酸,有些哽咽的說到,“我,我家遭了災,房子著了大火,爹和娘都沒跑出來,我……”
聽了姚甜甜的話,對面的大叔也紅了眼圈,他抬起袖子揩了揩眼角,自責地說,“真是可憐的孩子,都是大叔不好,不該提你的傷心事的。好孩子,不哭了,大叔這就帶你去找嫡親的叔叔去。”
大叔的真情流露,讓姚甜甜又放下了心頭的一些戒心,她收了眼淚,輕輕地從石頭後面轉了出來,清脆著嗓音說道,“那就多謝大叔了,我找了好幾天都沒找到楊家屯,又累又餓,能遇到大叔真是太好了。”
聽了姚甜甜這話,楊大叔笑呵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