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是哪個部族，下面的瓦剌韃子早就沒有了一開始的紀律和隊形，只是一味瘋狂地想要攀爬上牆頭。

而原本從一開始就密集如雨的羽箭也開始顯得稀疏了起來，雖然瓦剌人在人數上佔盡了優勢，可是，兩個多時辰的不間斷進攻，讓狂奔了一上午的瓦剌士卒也開始手腳發軟，雖然塞刊王的承諾，再度激發了他們的潛力，但是，終究是無法持久的。這可是攻城戰，而不是野戰對決，到目前，只搭建了兩條狹窄的只能容數人透過的沙袋通道，光是在這兩條通道的周圍的護城河水裡，就密密麻麻地飄浮著數百具倒伏的浮屍。

第二百一十五章　拚死，求勝

“我們人手雖然不足，不過可別忘記了，這裡終究是開平衛治所，各種彈藥武器的儲備完全足夠，只要弟兄們還有力氣，這些韃子就休想衝上來。”田坤抹了一把面頰上的血水和汗漬，他已經很疲憊了，也知道，將士們也都同樣疲憊不堪。

現在，大家都憑著一股子意志在支撐，而且，正是因為有著充足的火器和彈藥，才能夠讓他們堅持到現在。田坤看到瓦剌大軍此刻早已沒有了最開始整肅的隊形，心裡邊既欣喜又犯愁，又份外地遺憾。

欣喜的這，如此亂戰，對於處於防守一方的大明而言，自然是更加的有利。能夠更大程度的對這些雜亂無章的攻城者造成更大的傷害，但是，卻也讓將士們的體力快速地消耗著，現在，城下射下來的箭雨稀疏了，而城上的明軍士卒早已把費力的弓箭扔到了一邊。

也幸虧大明軍隊所使用的弩還有火器不少，這些遠端武器雖然操作起來顯得繁瑣了些，但是卻能夠更大程度的節約體力。

如果不是獨石口堡太過險要，只需要緊守北面關牆，就憑這千餘士卒還有兩千多的青壯，根本沒有可能守上這麼長的時間。

而田坤所遺憾的就是，如果吳指揮使他們留下軍隊在此，那麼，憑著近三千士卒，利用獨石口保險要的地形，守上數天都不會有問題，甚至可以把這裡當成一個血肉磨盤，讓那些瓦剌人，像過去那樣，耗幹他們的所有鬥志和力量，最後只能頹然地丟下同伴的屍體，悻悻地敗北而去。

但是現在，過千士卒，早已傷亡過半，那些青壯，此刻都已經加入了戰團，也幸好，這裡邊是邊鎮險要之地，這些青壯在農閒之時，為鄉兵，接受過訓練，但終究不是久經戰陣的精銳士卒，雖然他們的加入，再一次阻止了瓦剌這種瘋狂的勢頭，但是城上的傷亡卻越發地大了。

就在這個時候，田坤看到了左側城牆被瓦剌人開啟了一個缺口，連速的跳上來七八名瓦剌士卒，揮舞著手中的彎刀，朝著正在防守那段城牆的青壯們殺了過去。田坤不由得臉色大彎，揮起了手中的戰刀，待要率領一干親衛再次撲上去的時候，卻看到了從那牆梯處出現了大批身上包紮著繃帶的明軍士卒，揮舞著手中的戰刀突然殺至。

幾乎是以拿搏命的架勢，將那些堪堪要在城頭上立足的瓦剌韃子又給攆下了城牆。不過這批明軍將士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至少有十數人倒在了這片城牆之上。

“王大牛，你們怎麼上啊了？！”田坤看到了這些人不懼自己身上那此因為用力而重新崩裂的創口，以命搏命地堵住了缺口，不由得眼眶發熱，嘴張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憋出了這麼一句話。“你們這些混賬，不要拿了嗎？”

“將軍，咱們這點小傷算啥，只要能夠保住獨石口堡，弟兄們都可以不死，若是守不住，我們在下面難道還能養傷養到好不成？”那名胸口被包裹得嚴實無比，但是此刻卻已然有鮮血浸潤出來的壯漢倚著那城角，有氣無力地呵呵傻笑道。

“放心吧，大牛兄弟，咱們，不會白死的。總會有弟兄，來替咱們報仇，殺盡這些韃子。”看著這些因為之前受傷，被抬了下去，而現在，只要還能動彈的，都扛著各自的武器再次衝上了城頭，田坤覺得自己的心裡邊實在是堵得難受，用力地拍了拍那大牛的肩膀，點了點頭高喝道。

“殺盡韃子！”不少人隨著田坤怒吼了起來，漸漸地，城牆之上，憤怒的吼叫聲連成了一片，刺向瓦剌韃子的長矛，揮向瓦剌韃子的戰刀，也變得更加的強有力。

血腥的殺戮依舊在繼續著，瀰漫的硝煙，甚至已讓黃色的關牆，染上了一片片的灰斑，就像是那無盡的修羅地獄，絕望的慘叫與哀嚎聲，彷彿永遠也沒有盡頭……

“怎麼回事？”楊俊看到了前方一騎迎面疾馳而來，那名明軍騎士一面狂奔，一面奮力地揮舞著手臂，不由得一呆，抬手示意讓隊伍稍緩，他領著親衛縱馬迎了上去，大聲地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