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咱們問問小楊將軍。”江耿抿了抿嘴,湊上了前一些,把聲音壓得極低。
“問他?”江福略一沉吟。“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遊擊將軍,本官……”江福話音未落,卻聽到了大帳之外傳來了親兵的稟報,楊信到訪,江福不由得一愣,心說這傢伙大半夜的來尋自己能有啥事?
“總兵大人,聽說有朝廷的使節入了大營,不知可有此事。”楊信入了大帳,匆匆一禮之後,直接就單刀直入地問道。
正欲開口詢問楊信來尋自己何事的江福不由得僵住,不過旋及便反應了過來,自己是大明宣府鎮總兵沒錯,可是,這些士兵們對於自己的忠誠,怎麼可能比得上對朱祁鎮呢?
江福腦海裡邊念頭急轉,臉上到是不露分毫,點了點頭坦然地指了指身邊的椅子,示意那楊信坐下。“不錯,方才的確有朝廷的使節到了營中,本官這不剛接了旨,正想找人去尋楊將軍前來商議,倒不想你自己先過來了。”
楊信眉頭微微一挑,坐下之後便開口問道:“不知道朝廷使節入營所為何事?”
江福苦嘆道:“還能有什麼事,不就是因為當今天子不喜諸鎮總兵遵從於上皇手詔,置大明邊鎮安危於不顧,率大軍遠征瓦剌……”
聽著那江福講述著那些使節所傳的旨意內容,楊信的目光一直就落在那江福的臉上,待到那江福述說完,這才沉聲進言道:“不知總兵大人心裡可有成算?”
“能有何成算?本官正因為躊躇,方才正想著人去尋你過來商議一番,也好拿出一個章程來。”江福苦笑著搖了搖頭言道。
“總兵大人,莫非您想要遵從於天子的旨意不成?”聽到了江福的回答,楊信臉上的表情不由得陰沉了下來。“大人可不要忘記了上皇陛下對您是何等之信重。”
江福聽得此言,眉頭頓時一皺,略有些不悅地道:“楊將軍此言何意?”
楊信抬起了頭來,望著那江福,不卑不亢地道:“大人莫要忘記了,您所率領的這隻宣府精銳,十中有七八,皆是上皇入主宣府之後,方才招募而來的,您覺得,您若是想要違上皇陛下的心意,他們會認同並且願意隨您背棄上皇嗎?”
“楊信,你不要太放肆了。”江福不由得勃然色變,雖然仍舊極力地壓制自己的語氣,但是那濃濃的怒意卻怎麼也遮掩不掉。
“放肆,呵呵,總兵大人,末將這可是為了您的安危著想。”楊信卻絲毫不懼地道。“您可別忘記了,當初,若不是上皇陛下仁善,今日,您還能夠呆在宣府鎮總兵的位置上嗎?”
看著江福那張陰沉的臉孔,楊信卻仍舊繼續言道:“您若是真的背叛了上皇陛下,您以為,以上皇陛下的脾氣,您的下場……”
楊信沒有再說下去,或者說,沒有必要把某些話說得太過通透了,因為,他從江福那張漸漸變白的臉龐上,看出了江福內心的恐懼。
沉默了良久,江福再次開了口:“可是如今,天子的旨意,已然都已經傳到了本官的手中,本官若是不遵,下次來的,可就不是宣旨的使節了。”聲音沙啞而又顯得低沉,但是那隻擺在案几上反覆握拳的手,暴露了他的內心。
楊信臉上仍舊沒有半點動容,淡淡地道:“末將聽聞,瓦剌的偽汗多次遣使往我大明帝都,以期望能夠奉上求和國書,可是,卻連連遇上身份不明的盜匪,如今,九邊總兵盡數在草原,草原之上紛亂無比,誰也不知道,這些使節究竟有沒有抵達草原。”
聽到了這番話,江福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雙目死死盯著那楊信,半天才澀聲道:“……這可是謀逆的大罪。”
“末將只是聽聞,也不知道是誰做的,末將只是想要告訴總兵大人,您若是想要背叛上皇陛下,下場,一定會比你背叛當今天子更慘,告辭!”楊信深吸了一口氣,站起了身來之後,丟下了這麼一句話,便徑直向著那帳外行去。
而這個時候,原本守候於大帳內外的江福的親兵已然圍攏了過來,全都神色不善地緊盯著那楊信。楊信卻連腳步頓都不頓,徑直撞開了擋在身前的兩名江福的親兵,便揚長而去。
“老爺您看……”江耿轉過了頭來,看向那臉隱匿於黑暗之中的江福。
“由他去吧,楊信這小子,他可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情,呵呵,說不定,上皇陛下把他給留在老夫的麾下,就是想讓這小子監視著老夫。殺了他,於事無補,更何況,老夫若真是背叛了太上皇……”江福說到了這,頓住了話頭,臉上閃過了幾絲難以言喻的懼意,半晌彷彿才如釋重負地長出了一口氣,然後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