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木堡之戰,乃朕之過也。”朱祁鎮深深地吸了一口那夾著血腥味的空氣,向著天穹比劃了一根包含著濃濃的情感的中指之後,作出了自己最終的決定。既然老天爺讓我穿越到了這個時代,必定會有他的理由,所以,我要活下去。
重要的是,自己就這麼呃屁了,誰知道還有木有再次穿越的機會?作為二十一世紀穿越來的機會主義者朱祁鎮,作出了這個時代最偉大的,最具有前瞻性的選擇:不抵抗。
抵抗個毛啊,老子手無寸鐵,連把AK都木有——淚流滿面的朱祁鎮語。
第二章 極度鬱悶的傳位血詔
不過在這之前,必須先說服這一票忠肝義膽,誓死不降的屬下,雖然他們還沒有說話,可萬一哪個不開眼的傢伙要自己以身殉國而自己又不想死,這就很容易引起矛盾。
總不能一臉誠懇地告訴他們:哥們,咱們一塊投降得了,也先這個人少數民族兄弟其實也還不錯,不僅不會虐待咱,還能好吃好喝地款待,所謂餐餐有肉,頓頓有酒。等咱們在大草原上玩長途旅行之後,還能回京師去坐坐小黑屋,吃上好幾年的素齋清清腸胃啥的,之後本皇帝會再次發飆,從太上皇又主動降格為皇帝,再給你們封大官做。
這話現在說出來完全就是扯淡,而且也很無恥,自己的臉上也掛不住。畢竟自己好歹在後世也是為人師表的優秀青年工作者,總不能一到了古代就先把臉給丟個乾淨吧?
既然想要活下來,必然有一天會回到京師,那麼,自己為什麼不趁現在做點事情呢?至少先給自己的好弟弟提前賞上兩顆甜棗,那說不定自己日後蹲小黑屋的時候條件能好一點。
“你們可有紙筆?”心念已定的朱祁鎮轉過身來,向著身邊的中年太監問道。
中年太監一呆,傻了巴嘰地瞅著朱祁鎮。“陛下,奴婢沒帶。”也是,逃得命都差點丟了,誰還記得啥文房四寶,再說了,自己就是個太監,又不是文學青年,隨身帶那些玩意幹毛?
“拿刀來。”朱祁鎮知道這現時間緊,拖延不得,伸手向著那名侍衛頭子手中的戰刀抓去。
“陛下不可啊。”侍衛頭子先是一愣,旋及淚流滿面狀跪倒在地。其他人也全都齊刷刷地跪下。轉念之間已知這些人心思的朱祁鎮有些哭笑不得。“放心,我不是想要自殺,而是要寫傳位詔書。”
劈手奪過了刀,掀開了披風,露出了自己身上穿著的明黃色的龍袍,大刀片子刷啦啦幾下,就割下了一大塊的前襟。
“傳位詔書?……”樊忠也愣住了,呆呆地瞅著朱祁鎮割下的那片龍袍前襟。
看著那張在地上鋪開的前襟,朱祁鎮一時之間有些犯難了,沒紙,可以用布袋,沒筆,可以用手指頭代替,可沒墨,總不能吐口水來寫吧?
朱祁鎮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頭,一咬牙,準備把那根髒兮兮的食指遞進嘴裡邊,給自己放放血,玩上一把歷史劇上經常出現的經典劇幕:“血詔”的當口。
“陛下,請用臣的血吧。”那名侍衛頭子還真是個知心人,很快就明白了朱祁鎮的難處,很是大方地掀開了自己身上的一處甲冑,露出了一條仍舊在流血的創口。忠臣哪……朱祁鎮看著這位侍衛頭子,禁不住有種熱淚盈眶的衝動。
要是在後世,自己闌尾炎開刀住院,隔壁床的病人沒墨水,自己可絕對不可能主動獻身,要是那丫的敢向自己開口,說是要拿自己傷口的血來寫封情書泡妹子啥的,不被自己揍成豬頭才怪。
“……謝謝了。”朱祁鎮知道要感動,要說一些讓人淚流滿面的話也得看時機,至少現在不是整瓊瑤劇的當口,手指沾了這名侍衛頭子背上那條創口仍舊溫熱的鮮血,深深地吸了口氣,在那塊龍袍碎片上寫下了自己穿越到古代當了皇帝之後的第一份詔書:退位暨傳位詔書。
才穿越,就得把皇帝的帝位給交出去,誰他妹的有我悲催?心頭滴血,眼中熱淚盈眶的朱祁鎮手指都顫抖了。
朕無德,偏信王振,致有土木堡之敗,愧見祖宗,今日逢難……即日起,朕決定傳位於皇弟郕王朱祁鈺……這封不長的詔書,很快就寫就,讓朱祁鎮滿意的是自己不僅僅繼承了原本這具身體裡的部分記憶,甚至還繼承了他的很多知識,不然,自己寫上一份的簡體字詔書,不讓人當成神經錯亂的瘋子才怪。
落款自然是朱祁鎮的名字,還有一個血淋淋的手指印。寫完了這份簡短並且很白話的血詔之後,朱祁鎮在身上摸了半天,總算是摸到系在自己腰間的那枚貼身小璽,然後將璽印醮血摁在了這份血詔裡邊,抬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