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連其弟阿噶多爾濟也甘為也先耳目,舉兵之期,已註定其敗亡之局矣。”那袁彬臉上亦露出了深思之色言道。“臣以為,脫脫不花遁逃而去,怕是也逃不了多少,也先絕對不會留下這樣一個後患的。”
“可惜啊,咱們大明如今卻不能趁亂而從中取利。”羅亨信不由得有些悻悻地以掌擊拳道。
“是啊,若是我宣府兵精糧足,軍需充盈,當可聯脫脫不花,以抗也先,必可使瓦剌傷筋動骨。”楊信也不由得有些黯然地感慨道。
“卿等有此心,乃我大明之福,宣府之幸。不過,機會還會有的,經此一役,瓦剌內部,必然會紛擾不停,沒有個三五年的時間,怕是難以平靜,更何況,朕有把握料定,一到兩年之內,準噶爾部必然分崩瓦解。”
“什麼?!”朱祁鎮說出來的這番話,甚至不亞於方才那份緊急軍情給在場諸人所帶來的震撼。幾乎所有人都是一臉的震驚與難以置信地看著那一臉沉靜的朱祁鎮。只有那袁彬等幾位在大草原時便相伴於朱祁鎮的心腹臉上隱隱帶著幾絲明悟與恍然之色。
“朕敢這麼說,自然有朕的道理,但是現在,還不是告訴你們的時候,我們現在所需要做的,就是儘快地讓宣府恢復舊觀,重整宣府軍備,練精兵,練強兵。他日,就算是瓦剌沒有內亂,以我宣府之力也必能一雪前恥,復我大明湟湟天威。”朱祁鎮斬釘截鐵地道。
“陛下聖明。”諸文武看著那朱祁鎮那張充滿自信的堅毅臉龐,恍惚之間,彷彿又再次看到了那日,立於那宣府城樓之下,驕傲而又偉岸的帝王之姿,齊齊心悅誠服地拜下。
“邊牆正在加速修復,有了這麼多的人手,再加上照陛下您的吩咐,邊鎮的軍士們也抽調了不少計程車卒幫忙,最遲入冬以前,可以修繕完畢。”
“至於各地受損的城牆,相信也應該是那個時間可以修繕完畢。”袁彬站在朱祁鎮的身邊,看著那些侍衛們遞過來的訊息,一面向那正在提筆疾書的朱祁鎮進言道。
“城外的那座軍營,由那些曾役於鎮守和守備太監府中的衛所士卒繼續修繕,只是陛下,為何您不讓他們建建營房,而只是修繕周圍的圍牆和哨樓呢?”
“還記得那幾個朕讓你們找來的,燒石灰的老師傅嗎?”朱祁鎮笑著把筆擱下,活動了一下有些發酸的手腕言道。
“嗯,記得,陛下您當時說要燒什麼水泥來著。”衛銘童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水就是水,泥就是泥,只聽說過泥漿、泥水,還真從來沒有聽說過啥叫水泥,也不知道太上皇是從哪想出這麼個莫名其妙的名字。
“不錯,就是水泥。”朱祁鎮不以為訐地笑了笑。“用三份的石灰和一份的粘土,用高溫燒製之後,再加以研磨出來的混合物,就稱為水泥。”
“這種東西,燒製研磨出來之後,細若麵粉,色澤發灰,不過,若是以水調和之後,便能硬若磐石……”朱祁鎮按照自己的記憶將那關於水泥的一些基礎知識述說了出來,聽得袁彬等人一臉不可置信,至少,他們的意識裡,石頭要是砸碎了,那就不會結實,而石灰石和粘土本來就不是什麼結實的玩意,就這兩樣東西,燒出來的玩意又能結實到哪兒?
“陛下該不是在胡扯吧?”跪侍於朱祁鎮身後邊娜仁禁不住低笑了起來,湊到了朱祁鎮的耳邊小聲地道。
“你,你這丫頭也不信朕?”朱祁鎮覺得耳朵都讓這丫頭噴吐的氣息吹得麻酥酥的,心頭不禁一蕩。原本的嗔意也盡數化為了哭笑不得。
“人家也想相信,可是連姐姐都不信,人家又怎麼可能相信呢?”娜仁促狹地衝朱祁鎮眨了眨眼,美眸一轉,落到了另外一邊,正在偷偷掩唇淺笑的錢一娘不由得一呆,臉上不禁泛起了羞色,瞪了娜仁一眼。“就你這丫頭嘴碎。”
“人家可說的是實話,剛剛上皇哥哥說出來的時候,姐姐你也在撇嘴呢。”娜仁嬉笑著湊上了前去,錢一娘羞怒交加地捏了一把娜仁那粉嫩的俏臉,也不知道兩個女人在小聲地嘀咕著什麼,不過那清脆如鶯的聲音,明眸皓齒,讓已經淪為了配角的朱祁鎮也不由得心裡邊癢絲絲的,不過幸好很快醒悟過來這裡雖然是內室,但也是辦公地點。
趕緊乾咳了兩聲,瞪了這兩個嬉笑成一團的女人一眼,看著她們窈窕的身影消失在了後廳,這才戀戀不捨地收回了目光。當然,原本色眯眯的嘴臉自然是恢復了天子威儀。
看到這幫傢伙一個二個悄悄地在那擠眉弄眼的模樣,朱祁鎮不由得勃然一怒,然後王者之軀狂震,王霸之氣四溢,惡狠狠地瞪了這幾個鬼鬼祟祟的傢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