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些被拘押於城外兵營的奸宦家奴,朕有大用,爾等必須嚴加看守,不使一人走脫。”朱祿鎮眼珠子一眼,壞水飆飆直冒,又向那王進昌吩咐道。“若是有敢於鬧事的,別客氣,都宰了。”
聽到朱祁鎮之言,王進昌不由得咧了咧嘴恭敬地應是,心裡邊卻不停地腹誹,哪個王八蛋說太上皇是心慈手軟的主?除非哥現在眼瞎耳聾還差不多。
“羅老愛卿,我知道,至去歲以來,瓦剌兵卒在我宣府肆虐,使得不少百姓流離失所,而且,各地城垣皆有破損,至今未復舊觀,可有此事?”朱祁鎮把頭轉向了旁邊,正有些目瞪口呆地從一位年約五旬的老宮女端來的盤子裡接過冰鎮銀耳粥的羅亨信問道。
看著那張已現皺紋的老臉,心裡邊正在腹誹朱祁鎮這位太上皇用侍女的口味實在是太過重口味的羅大巡撫半天才回過神來,趕緊起身應是。“正是,目前,萬全左右衛,以及邊塞諸堡,皆有不少的損毀之處,就連長城,也受波及……”
“你可曾算過,大概需要多少銀兩,方可盡復舊觀?”朱祁鎮不知道羅亨信在丫丫自己的品味,心裡邊也頗好奇這位羅老愛卿為啥瞅著這名老宮女看個不停,難道這老傢伙是老婦控不成?
羅亨信當即答道:“老臣早已到各處巡視過了,想要盡復舊觀,石材、工料、民役,口糧等項所加起來,至少也得要十五萬兩銀子方可。”
“老臣估算了一下,至少需要五千名壯勞力,三到五個月的時間,方可恢復原貌。不過如今已是夏中,百姓家中諸事皆繁,況且今歲之役期大多已用。若是再擅動,則壞民本,望陛下慎之。”
羅亨信這話倒真是為朱祁鎮全盤考慮,生怕朱祁鎮這位太上皇得意忘形了,剛剛為民做了好事,扭屁股又幹一堆破事,那可真就是壞了菜了。
朱祁鎮聽羅亨信說得如此明白,自然知道他是什麼樣的心思,不禁笑點了點頭。“這倒無妨,你著令各地方先做好準備,最多一個月,朕給你最少三千名役工。而銀兩更不需要操心,朕負責就是了。從那些宦官的手中繳獲來的那些贓款,除了賠償之外,剩下的還多著呢,大部分朕都用來充作商社的資金。十多萬兩銀子,還是能抽得出來的。”
聽到了這話,羅亨信眼前一亮,還好,看樣子太上皇沒有完全把那些錢給獨吞了的心思,至少還能拿出十多萬兩來,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羅亨信心頭的大石落下,不過他的臉上仍舊有些疑惑之色。“陛下莫非是指那些如今居留於兵營的奸宦家奴和伴當?可是那些人可也才兩千多人。”
“不錯,是才兩千多,反正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在這個月裡,詔告各州縣,但凡是惡霸地痞無賴之類,往日因罪小而不入獄,卻又常年滋擾地方的,皆可鎖拿至宣府,入此營中。”朱祁鎮的嘴角滿是壞笑,看得羅亨信不由得打了個冷戰,看樣子,太上皇怕是早就把那些倒黴傢伙作為了修宣府各地損毀城垣的無償勞力了吧。
看到諸人一臉無語地瞅著自己,朱祁鎮可沒有半點的不好意思。“朕自然不會白養他們,幹了那麼多的壞事,雖然他們只是從犯,但是,不做懲戒,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朕到時候,就把他們交給你,讓他們去接受勞動改造。好好地反悔過去做的一切,用實際行為,為自己過去所犯的過錯贖罪。”朱祁鎮不禁又賣弄起了一個新名詞:勞動改造。
“郭順,你那繼子,朕看他也該知道什麼叫苦頭,就讓他也去勞動改造,省得成天給你惹是生非,敗壞朝廷的聲譽,明白嗎?”
那一直乖溜溜地恭身立於朱祁鎮身後邊,連坐也不敢坐下的郭順聽得此言,不由得一腦門的瀑布汗,趕緊恭身拜下:“謝陛下隆恩,陛下能如此為奴婢繼子考慮,而沒有殺了他,已是天恩浩蕩。奴婢實在是……”幸好,幸好太上皇只是讓那小混蛋去勞動改造。
畢竟,他郭順如今就這麼個繼子,而且又是自己兄長的嫡親血脈,相處十數年來,兩人雖然不是親生父子,但是感情卻不比親生父子差,不然,他郭順豈會對此子如此寵溺?
而今天那場血淋淋的公審大會之後,郭順已然在心裡邊盤算著,郭瑞那臭小子這一回雖能不死,但是至少也得脫成皮,怕是發配邊塞是免不了的。心裡邊正悲傷不已,誰料朱祁鎮卻來上了這麼一句,怎麼能叫郭順不喜出望外。
那些家奴,已然被太上皇歸於輕罪處罰之列,而太上皇如今這句話一出口,等於是把自己兒子也給扔了過去,雖然要捱上幾個月的苦役,就郭瑞那細皮嫩肉的小身板,肯定要吃上不少的苦頭,可是,郭順也很清楚,要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