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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而在同一時刻,大同鎮守太監郭順,在接見了朱祁鎮這位太上皇所遣來的心腹錢鍾後,整整考慮了一天一夜,這才一咬牙,戰戰兢兢地前往宣府城,而在其身後邊,是十數輛滿載著金銀和財物的大車,隨同其往那宣府而去。

郭順在趕到了宣府的第一時間,便趕往那朱祁鎮的行宮前負荊請罪,不過,朱祁鎮的反應實在是出呼了宣府上上下下的預料,沒有任何表示,只是著人告訴郭順,許其回府暫居,待到了公審之日,自然會有分曉。

沒有幾個人知道錢鍾到底給那郭順帶去了怎樣的訊息,大家也不明白,郭順明明已經知道了宣府邊鎮的所有內臣皆被抓捕捉拿下獄之後,他居然還敢前來。

不過這些謎底,唯一太上皇及其身邊的近臣方知,誰也鬧不明白,朱祁鎮這位太上皇到底想要耍啥子花腔,不過,羅亨信與那江福都信誓旦旦地告訴各自的下屬,那五名宣府邊鎮的鎮守和守備太監的下場必須是死路一條之後,諸位文武也放下了心事。至於那郭順,他好歹只是大同的鎮守太監,若是太上皇處置了,似乎是也有些說不過去,畢竟,大傢伙目前都很清楚,當今萬歲與太上皇之間的那些是非恩怨,所以恩及此後,大夥都很知趣了懶得再多嘴。

而是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那場即將展開的公審上面,雖然不少的官員對於這種公審頗有微辭,認為這種行為實在是有些丟朝廷的體面,和天家的威儀。但是,所有人的進言,得到的答覆都是那句話,朕這是自己為自己所犯的過錯在贖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朕也不是聖人,犯下了做,難道還怕人知道,就要遮掩不成?

朕就是要讓天下人都明白,朕不是那種連自己的過錯都不敢認的人。這句話把所有人的嘴都全給堵上,把話都給堵了回去,太上皇之舉,如同是在下罪己詔,這樣的舉動與行止,作為臣子的,實在是無法再行相勸。

夏日的北方,不論是遠處的青山,還是近處的高樹,那肥綠的葉片,都讓那毒辣的日頭曬得有些焉癟,只有那偶爾刮過的和風,才能讓枝葉舒展一二。

那座原本荒棄的兵營,如今在兵營外側,豎立著無數猶如難民居然的草棚或者是木棚。而兵營之內,原本那些斷磚殘瓦,已然盡被清理得一乾二淨,使得兵營之內,顯得分外的空曠,只有那高大的泥土磊成的點校臺經過了修葺,已然顯得頗為嶄新。

那點校臺上,立著一杆由整株樹幹製成的旗杆,杆頂著,懸掛著一面大明的團龍旗,正迎著和風,緩緩地擺盪著。

旗下,是那正襟危坐的朱祁鎮,而其身後,則是所有能夠趕到宣府前來傾聽此次公審的宣府各州縣文武官員。還有那面色有些發白,孤單形影站立於一側的郭順。

這位在大同權勢熏天的大同鎮守太監,此刻卻像是一隻孤影單行的綿羊一般,渾沒有半點在大同時的囂張與跋扈,只有恭敬與敬畏,遊移不定的目光時不時掃落在那朱祁鎮偉岸的背影上,很快就會挪開,默然地望向這座所有的建築都已經消失得一乾二淨的兵營,看著那些正從門外向著兵營內湧來的人潮,表情複雜無比。

而他的左右不遠處,還有好幾位年長的宦官,不過這些宦官與郭順沒有什麼交流的意思與跡象,相互之間也僅僅只是偶爾用目光交流一下,沒有人願意吭聲說話,他們的表情也同樣充滿了疑惑與不安,似乎他們也不明白,自己等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他們這些宦官,都是上次隨同興安同至宣府的,被遣來侍奉朱祁鎮這位太上皇的宦官。

本身,被遣往朱祁鎮的身邊的宦官都很清楚,自己這些人多是老弱,都是在宮中老實巴交,或者是不懂逢迎而碌碌無為之輩。

其中最高職位的阮浪,也不過是一位神宮監少監,所謂的神宮監,其實掌管太廟及各廟的灑掃及香燈等雜活,一句話,這是十二監中最輕閒,但也是最無權無財的地方。

作為從永樂元年就入宮的老人,阮浪雖然有才能,但是不懂逢迎巴結,所以,他能夠爬到少監之位,已經不能不說是奇蹟了。

而隨同其前來的這些老太監中,可以說都是沒有後臺,也沒有啥靠山的,都有些本事,可是在宮中都沒有啥人緣,不然,哪會遣到朱祁鎮這位已經失勢了的太上皇身邊來侍候?

阮浪心裡邊很清楚,一朝天子一朝臣,這臣可不光單指外臣,同樣指內臣,他們這些老太監,哪裡及得上朱祁鈺從他王府裡邊帶來的那些太監更讓他信任?

所以,被髮遣到宣府,在別人哭哭嘀嘀的時候,阮浪卻榮辱不驚,甚至還勸說自己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