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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部分

休息一下,可新的噩耗又突然傳來——彭城留守董純也不知道那裡得罪了什麼人,被人彈劾消極畏戰,貪生怕死,致使境內盜賊橫行,惹得已經從遼東回到大興的隋煬帝大怒,下旨鎖拿進京,交部議罪!

董純不太服氣自己陳應良當然知道,但他畢竟是左驍衛將軍,彭城北部的定海神針,也是替陳應良分擔壓力最多的幫手,他突然倒臺入獄,彭城北部與琅琊難保不會出現什麼變亂,陳應良毫無辦法,只得趕緊又率軍趕回彭城主持大局預防萬一。結果到了最後,大業十年的大年夜,陳應良是雪花紛飛的徐山腳下的年,孤零零一個人睡在到處漏風的帳篷裡,悽慘孤單得幾乎想要放聲大哭。

大業十一年的正月初三,筋疲力盡的陳應良順利來到彭城,見到了已經被打入囚車正準備押往東都的董純,曾經鬧過不和的上下級第一次見面,卻是隔著囚車見面,陳應良與董純難免是對面唏噓,陳應良也找不出什麼話來安慰董純,只能是握著董純被凍得僵硬枯瘦老手,哽咽說道:“老將軍,我沒辦法救你,但你放心,你在彭城家人我替你照顧,絕不會讓他們餓著,凍著。”

聽到這些話,董純頓時老淚縱橫,一邊大哭謝罪,一邊對陳應良說道:“陳副使,彭城交給你了,老夫留下的舊部也交給你了,他們都是很忠誠很勇敢,只是他們太累了,你給他們一點休息時間,他們就能生龍活虎的為你衝鋒陷陣,殺賊平叛……。”

風雪中,滿身冰雪的陳應良與囚車裡的董純灑淚而別,囚車慢慢遠去,逐漸消失在漫天風雪之中,陳應良臉上的眼淚逐漸結成冰霜,身旁則跪滿了董純的家眷,還有董純留下的彭城將士,這些彭城將士,很多人臉上身上都傷痕累累,許多人都是眼窩深陷,皮包骨頭,不是餓的,是累的…………

董純被抓走了,隋煬帝卻沒有任命新的彭城留守,陳應良也只能把自己的治所搬遷到監管四郡中最重要的彭城來,實際行使彭城留守的職權——考核大權在手,也沒那個地方官敢不聽話。然而董純留給陳應良的除了九千多在剿匪戰場上累得筋疲力盡的彭城將士外,再有就是滿目創痍的爛攤子,數之不盡的流民餓殍,怎麼殺都殺不光的土匪流寇。被迫無奈之下,陳應良只得接受程咬金的建議,鼓勵各鄉各村修建塢堡,大量組建地方鄉勇,藉以抵禦流寇盜匪洗劫。

即便修建了塢堡也只是暫時能保護百姓不被立即傷害,無法計數的盜賊土匪為了吃飯,少不得要聚眾圍攻塢堡,陳應良也必須得一次又一次的出兵剿匪,雖然每戰都勝,但每一次都是把軍隊累得夠戧,山賊盜匪也象野草荊棘一樣,怎麼割都割不盡,剛把這片區域的盜賊殺光,那邊區域的土匪亂賊又起來作亂,軍隊前腳剛走,後腳這裡又冒出新的土匪流寇,真正的疲於奔命,卻收效始終不大。

最後不要說隋軍將士受不了,就連不用領兵出征的大舅子長孫無忌也受不了了,跑到陳應良的面前問道:“兄長,亂賊流寇怎麼殺都殺不光,再這麼下去,我們的隊伍就算不被累垮,軍心士氣也會受到嚴重影響,我聽說軍隊裡都有人開始當逃兵了,別抓到後說他不是怕死,是累得受不了,寧可被斬首行軍法,也不想再這麼打下去。”

“我知道這事。”累得明顯瘦了一些的陳應良答道:“那兩個逃兵都是董純留下來舊卒,已經在平叛戰場上作戰五年都沒有回家過一次,想家所以當逃兵,我已經把他們正法了。沒事,這是正常現象,我們的譙郡嫡系目前還比較正常。”

“可再這麼下去,那怕是我們的譙郡軍隊,也遲早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得想個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啊。”長孫無忌又說道。

陳應良苦笑了,輕嘆說道:“碰上了我們現在這個好皇帝,我能有什麼好辦法?天下流寇遍地的根子在那裡,你又不是不知道,光治標不治本,盜匪流寇當然是越打越多。”

長孫無忌啞然,陳應良則又嘆口氣,拍著他的肩膀說道:“別擔心,再堅持一段時間,我向你擔保,今年之內,我會帶著你離開這個已經沒治的青徐戰場,到比較太平的地方去休息休整,也順便和你妹妹完婚。”

“今年之內?”長孫無忌一聽大喜,忙問道:“兄長,你打算怎麼離開這個爛攤子?是不是動用裴家的關係,把你調走?”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陳應良搖頭,不肯回答這個問題——也無法回答,因為陳應良很清楚,就青徐山東戰場現在的情況,隋煬帝是肯定不會答應把自己這個鎮壓起義相當得力的劊子手調走,那怕裴矩恐怕都未必會答應讓自己走人,導致本就一片糜爛的青徐戰場更加無法收拾,自己想要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