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玄等人倒是力勸李二圍而不打,坐等劉黑闥糧盡突圍再發起追擊,在追擊戰中以最小代價獲得最大勝利。但很有主見的李二卻再一次力排眾議,堅持可以到手的勝利就全力抓住,不想遷延時日避免節外生枝,毅然向劉黑闥營地發起了正面進攻。
殘酷的營地攻防戰展開,孤軍輕進的劉黑闥軍無路可退,只能是拼死守營負隅頑抗,之前被劉黑闥欺負得欲哭無淚的李神通和段志玄等將有了李二這根主心骨,全都是親自披掛上陣,身先士卒攻打隋軍營地,已經和陳喪良徹底撕破臉皮的朱粲為了向新主子表示忠心,更是親自率領敢死隊衝鋒肉搏,隋軍營地不夠堅固,打得異常艱苦,好幾次都被李二軍殺入營內,最後還是靠劉黑闥親兵組成的敢死隊拼死反擊,這才把李二軍給攆了出去。
營地攻防戰的第一天就是屍橫遍野,兩軍士兵的屍體堆滿營地邊緣,鮮血順著溝渠流入劉黑闥軍營地後方的諫水,將水量頗大的諫水染成粉紅色,但作為進攻方的李二軍因為戰術運用得當,進退有序,又緊倚聞喜城物資補充方便,傷亡竟然還比劉黑闥軍要小上一些。對此,李二軍當然是信心大增,劉黑闥軍卻是士氣受挫,士卒開始出現投降現象。
是夜,劉黑闥派人出營向李二請降,李二一邊接受劉黑闥投降,一邊安排堂叔李叔良率軍劫營,劫營的結果是李二和劉黑闥一起大罵對方卑鄙無恥,因為李叔良偷襲劉黑闥才走完一半路,迎頭就碰上了劉黑闥派來的偷襲隊伍,兩支軍隊在黎明前最容易鬆懈的時候突然遭遇,混戰一場,打了一個不勝不敗,各自退兵。
難得相信劉黑闥一次——雖然只是暫時相信了不到五分鐘,結果卻差點被劉黑闥的詐降計陰了,李二軍上下當然是勃然大怒,第二天上午便又向劉黑闥軍發起了進攻,劉黑闥再次率軍死守營地,還喊出了營在人在、營破人亡的無奈口號。
戰況比頭一天更激烈,輪流上陣的李二軍各部如同潮水奔流一般,不斷的衝擊劉黑闥軍的薄弱營防,劉黑闥軍拼死抵抗,但不夠堅固的營防工事卻沒有給劉黑闥軍帶來多少優勢,傷亡始終與進攻方李二軍大致相同,多次修補的柵欄防線也不斷被開啟缺口,完全只能靠血肉之軀與人多勢眾的李二軍硬拼,被李二軍活活耗死成為定局。
正午過後,李二軍再一次開啟缺口殺進營內,逼迫劉黑闥出動預備隊硬拼,然而就在這時候,一個穿著平民服裝的男子卻被李二軍斥候帶到了面前,一邊向李二出示身份憑證,證明他是李二之前派往南面的細作,一邊向李二奏道:“稟右都督,小人是負責哨探安邑的細作,昨天正午,一支陳賊軍隊抵達安邑城外休息,安邑陳賊軍為他們提供了飲水和食物,同時封鎖道路不許行人通行,小人怕被堵在安邑,就趕緊回來報告了。”
“陳賊援軍昨天就已經抵達安邑了?”李二有些吃驚,忙問道:“有多少軍隊?多少騎兵?是誰的旗號?”
“數量大約一萬五千,騎兵約佔一成,大概有一千五六百人。”細作如實答道:“打的是賊將房晃的旗號。”
“房晃的旗號?”李二一聽樂了,點頭說道:“不錯,算時間路程,房晃如果一路急行軍的話,昨天正午確實有可能抵達安邑。不過沒關係,他的軍隊大都是新編軍隊,不足為懼。”
“右都督,如果房晃繼續急行軍的話,今天傍晚就有可能來到這裡。”朱粲迫不及待的請令道:“末將斗膽,請令率軍五千南下,主動迎擊賊將房晃的疲憊之師。”
“聽說有一千多匹戰馬,急不可耐了?”李二一眼看穿了部下的心思,微笑說道:“不急,先摸清楚了他們的動向再說,如果房晃匹夫想要在夜裡接應劉黑闥突圍,肯定會在南面遠處休息等待,等我們的斥候探到他們的動向……。”
“報——!”突然傳來的斥候吼叫聲打斷了李二的自信佈置,而且同時衝來的還有好幾匹斥候快馬,未及下馬就七嘴八舌的大吼道:“稟右都督,陳賊援軍來了!”
“怎麼可能?!”李二猛的跳了起來,大吼道:“怎麼可能來得這麼快?有多少軍隊?到那裡了?”
“右都督,好象已經到我們的背後了。”
旁邊的一個親兵怯生生的指向了南面,李二飛快的扭頭看去間,見南面的官道方向塵煙滾滾,確實在有大批騎兵正在飛快靠近,李二先是難以置信的揉揉眼睛,然後趕緊大吼道:“朱粲,快回你的營地去,組織軍隊攔截,給我們主力爭取時間!”
朱粲應諾的話只說了一半就閉上了嘴巴,因為朱粲已經看到,塵土翻騰中,隋軍騎兵已經直接繞過了他的營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