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上面的那些字跡。發現在自己刻的字下面還有字:
1943年1月26,我來了。
現在我去尋你,3月期限,不管三月後能否尋到你,我都會回到這裡,離開。
看著上面這些字,她知道是主子留的,抬眼望向主子,笑著問:“施先生,你用三月時間找我,如果找不到,你是不是就真的走了?”
正在推算的施慕白,停了一下筆,回頭看向她。凝盯她的同時,合上了日記本,問她:“如果這次我不來尋你,你是不是就不會再來楓林山?”
呃。這個問題倒把細水問住了。
“怎麼說呢……”細水想了想說:“來肯定會來,不過短時間不會,施先生你也知道,我在上海是地下黨,根本沒有時間離開,所以至少也會把日本人打出我們中國,那個時候我有了時間才會來這裡看看。就是上次我回這裡看看,就差點被日寇抓住。”
施慕白點了點頭:“難為你了。”
“沒事,好在施先生你找到我了。”細水朝他走來,笑著問:“沒有找到我,你是不是真的會走啊?”
“當然。”施慕白實話實說,看著她:“你知道我看到你的留言的時候,我什麼感想嗎?”
“什麼?”細水問。
“你留言質問我是不是故意丟下你,這句話表明你懷疑我,有了懷疑你就會有其它想法,比如我厭惡你,要拋棄你,這樣的你會選擇你的路,與其等待一個遙遙無期且拿你不看重的人來說,還不如安定下來,與人結婚生子,因為這對你來說才是現實。所以當時想到這些,想到讓你誤會,想到徹底失去你,我就難過和心疼,但隨即想想或許你是對的,畢竟找到你又能怎麼樣呢?只會白白虛度你短暫的生命,還不如讓你過你的日子,讓你短暫的人生夠豐富夠真實。明白了這些,我當時就要走,因為我還有我的路,還有人在等我,但心裡還是有些不捨,決定給你一個機會,也給我一個機會,期限是三個月。到時候不管找不得到你,我都會離開。”
“施先生……”她抓住了他的胳膊,眼裡含著水霧:“你相信我,我從沒有要與人結婚生子的這個想法,否則在延安領導找我談話,徵求我意見的時候,我就會答應。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即使你沒有找到我,我在某一天也會回到這裡,一個人等你到老,以前我記得我說過,今生只想被你染指,你是心中的神。”
凝望著她的目光,拉進自己懷裡,輕輕抱著她。
“其實你不用對我這麼忠誠,世界這麼大,很多舞臺屬於你。如果下次我們再失散,你就去過的你的日子吧,而我會掌握時間和空間,到時候去明朝,帶走那時候的你,因為都是你。”
此言一出,細水整個人僵住,望著他不可置信:“還,還能這樣啊?”
施慕白點頭,嘴角含笑:“當然。時間是一條線,過去和未來,來來回回,我只要掌握了這條線的鑰匙,去到有你的線上,自能帶走任何時間的你。”
“我不要。”細水歇斯底里吼了出來,淚也控制不住滑落臉上,緊緊抱住他:“雖然都是我,但,但不一樣……那是過去的我陪在你的生命中,而我的生命中卻沒有你,過去的我不是我,我不要她成為我,不要她替代我,我需要你在我的生命中滿滿的……”
細水的話,是一個哲學問題,也是一個倫理問題。
過去,現在,未來。
雖然這在理論上是一個人走過昨天,來到今天,邁向明天,沒有任何交集和衝突。但是,時間是一條無形的線,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都在這條線上,如果有人將這條線摺疊,形成一條又一條平行線,那麼就會模糊過去現在和明天。
過去,現在,明天,將平行,那時候就不是一個人了,而是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未來是未來。她也不再是她,她更不是她,那她到底是誰?她又是誰?細思極恐。
所以細水恐懼,要歇斯底里,因為一旦這樣了,自己就將不是唯一,將變得可有可無,屬於自己的一切將被別人搶走,而那別人還是與自己不一樣的自己,就如另外一個女人佔了自己的位置,把自己給擠走……所以無論是情感上還是思想上,都巔峰了她的認知,讓她無法接受。
而他施慕白呢,這樣他施慕白就永遠不會孤單,身邊永遠有人,不怕她老或死,因為身邊總有一個她。這就是掌握了時光這條線的秘密所帶來的驚喜,更是上天送給他施慕白的禮物!
只是這件禮物讓他興奮,卻又害怕,因為這是一個危險的炸彈,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