盎然。
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
施迎雪她們剛剛從過去回來兩天,兩天時間裡,山腳下的楓林書院很多人來報名了,書院又開始上課了,楚晗和細水去了書院打理一切。施迎雪在楓林山莊裡面晾曬被子。
實驗樓前,有一把椅子,椅子旁有一小方桌,上面放著茶水。鬼奴坐在椅子上,手裡拿著一本書翻看,喝著茶,曬著太陽。
忽然,詭地裡的空氣出現了一陣漣漪,施慕白全身佈滿了閃電,憑空現身。
椅子上的鬼奴,抬眼望去。
詭地裡,施慕白身穿一襲黑色長風衣,腰間繫著風衣腰帶,頭上豎有銀色發冠,鬢角兩縷長髮垂至胸前,貌若潘安,眉長過眼,面白如婦,就那這樣站著,雙手做著一個抱的姿勢,卻抱著虛無的……空氣。
他抬首望天,望著那如沐春風的陽光,垂下了雙眸。
一滴沉重的淚,滑下了他的眼眶。
原以為她離去的哪一天,後面的時光就已經沒有了她的因果,進入下一個空間的門開啟了,就可以把她帶走,殊不知後面時光沒有了她的因果,卻也什麼都沒有了。
生死有命,無可更改!
時光閣前的院子裡,施迎雪晾曬著被子,卻突然有低迷沉長的笛聲傳來,她怔了一下。
尋著笛聲而來,來到了大門前。
楓林山莊大門前,上方兩個燈籠長年累月這樣掛著,左寫前世,右寫今生。他就這樣一個人,在落葉和斑駁的陽光下,靜靜地坐在階梯上,吹奏一曲萬年萬年。
“就你,一個人回來了?”施迎雪從大門裡走出來,看著他。
他不言,靜靜地吹奏著笛聲。
施迎雪能從他的笛聲裡聽出什麼,也知道他回去要做什麼,可現在就他一個人,也猜到了什麼,一時也不在說話,挨著他坐了下來,靜靜地陪伴著他。
笛聲依舊,落葉紛紛。
“慕白,有些事,不能強求,想開一點。”施迎雪沒有看他,陪他坐著,在他的笛聲裡望著腳下這條通往山下的長長階梯:“其實換一個角度想,她出了時光,又能怎麼樣呢?不是你救了她,她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她爹她奶奶始終是你殺的,什麼都可以過去,唯獨殺父之仇過去不了,讓她和一個殺父仇人共走時光,對她來說,是一種折磨和殘忍。若不管她,讓她一個人漂泊這個時代,她舉目無親,又能去哪兒?……就這樣吧,過去的就讓它靜靜地停留在過去。”
楚晗和細水這個時候乘坐單人飛行器,從山腳下的楓林書院回來了,出現在半空中,見到施慕白回來了,就落了下來,落在了山莊裡的第一個院子裡。
“施先生,你回來了?”穿著揹帶褲的細水從大門裡出來了,笑著問:“喬枝小姐是不是也回來了?”
端莊知性的楚晗,穿著旗袍跟在後面。
吹奏笛聲的施慕白,微微鄒了一下眉。施迎雪回頭看向細水,輕輕搖頭,示意不要亂說話。
細水怔住,和身旁的楚晗對望了一眼,不惑的來到施迎雪身邊,低聲問:“怎麼了,施姐姐?”
施迎雪看了一眼一直不說話且吹奏著笛聲的施慕白,沉了口氣,對細水說了這樣一句:“就慕白一個人回來了的。”
這話一出,楚晗和細水都明白了。
笛聲依舊,落葉紛紛。
施迎雪,楚晗,細水,三人就這樣靜靜陪著他在大門前的階梯上坐著。施慕白和施迎雪坐在前面的階梯上,楚晗和細水坐在後面階梯上,在笛聲和落葉以及斑駁陽光下,都一言不發。
身後房簷下那兩個燈籠,前世!今生!格外扎眼!
“老怪物,喬枝不應該出不來呀?如果發生的就是發生了的,那麼我記得老怪物你說過,當年妖僧,以及韓封,還有聶雲,都進入了時光,既然他們可以進入時光,喬枝為何不能?”
這話一出,施迎雪和細水看向楚晗。
笛聲也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
“楚晗,聶雲他們能一樣嗎?他們又不是施先生的過去。”細水說。
楚晗搖頭,她看著面前的施慕白:“妖僧,韓封,聶雲,就是老怪物你在過去時光裡遇見的人,也許你之前沒有經歷過,但你每一次送細水姐姐去未來十年,然後你自己又倒回去獨自走十年。其實不管你倒不倒回去,送細水姐姐去了未來十年那一刻,前面的時光都屬於你的過去。只不過你還沒有自己走一遍那趟過去,因而妖僧,韓封,聶雲,就是你過去時光遇見的人,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