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狽相,真不知做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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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娘子哭鬧了一番,也覺得乏了,由丫鬟攙扶著坐下,淚如雨下,哭鬧道:“老爺啊,妾身我為你鄭家cāo持家業,忙裡忙外,不敢居功,但也是有功勞的。四官是我的心尖寶貝,如今被拿到了詔獄,怕是出不來了。老爺,你倒是想想辦法啊,若是四官出了差錯,妾身我也就不活了!”說著就又哭了起來。
鄭曉往rì裡一副八風不動、寵辱不驚的名臣派頭,但是如今,關心則亂,卻是半點也拿不起來。但方寸大亂之下,卻也沒失去基本的冷靜。他一邊不住的勸解:“夫人,夫人!你聽老夫慢慢說,這件事料來必有蹊蹺,你且容老夫思慮一二,拿個萬全的章程。”一邊細細思索起來。
鄭大都堂當年曾督漕剿倭,後又執掌都察院,閱歷見識確實不凡,他深知這件事裡大有名堂。按李天照李大才子轉述的情形,這事兒確實是嚴鴻帶著錦衣衛先闖善應寺挑起來的。嚴格說來,動手也是嚴鴻先動的手。而鄭國器確實只還了一下,嚴鴻就被打倒了。這個過程,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嚴鴻從闖寺、尋釁、動手、捱打、“死”,一氣呵成,之後錦衣衛立刻下手拿住了鄭國器。這整個過程前後捋下來,怎麼看都有點“事先安排”的味道啊。
再則,若當真是自己兒子打死了嚴鴻,嚴家那面此時還不鬧翻了天?可現在派去嚴府方向探察訊息的僕人,並未稟報回什麼訊息。而自己府邸四周也沒發現有大批錦衣緹騎來窺探,那就證明,嚴家也還沒想對自己下毒手。
嚴鴻到底是不是真死了,還是故意設的圈套?他設圈套的目的又是為何?老都堂想要思考周全,再做道理,料來自己堂堂二品大員,錦衣衛縱然膽大包天,也不敢對自己的孩兒上刑,所以倒並不十分擔心。
想了一陣,鄭曉猛地一拍桌子:“我明白了!”
顧娘子抬眼問:“老爺,你明白什麼了?”
鄭曉怒目圓睜道:“這定是那嚴嵩、嚴世蕃權jiān父子的詭計!他們故意使嚴鴻這廝尋釁,後又裝死,把我兒拿入錦衣衛,是想以此要挾與我。近來嚴嵩一堂爪牙,諸多不法之事,頻有東窗事發的。比如他那乾兒子工部尚書趙文華,勾結海商,私收賄賂的傳言,早已京城流遍。嚴賊懼怕我都察院的御史彈劾,因而先下手為強,以為拿了器兒,我便奈何他們不得了!”;
顧娘子道:“那,老爺你待要如何?”
鄭曉冷笑一聲:“這等醃臢手段,便想阻天下人之口,可笑啊可笑!老夫倒要看看,他們敢把四官怎麼樣!”
顧娘子終究是個婦人,見識氣度都有限的很,又早就聽說過詔獄裡種種恐怖之處,哪裡沉的住氣?見自己的丈夫還在這裡裝出一副大公無私的樣子,不由勃然大怒。她也顧不得麵皮,又掩面大哭道:
“狠心的老殺才啊,你就眼睜睜看著你兒子去死?人進了詔獄,這時候怕是不知受了多少刑罰,什麼錦衣衛十八路手法,披麻戴孝、紅繡鞋等等刑罰,不知捱了多少,我那可憐的孩兒啊,從小我都沒捨得動他一根指頭,今天卻遭了大罪!不是你過去繃那張臭臉,得罪了嚴閣老,咱器兒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田地啊!”
鄭曉連忙安慰夫人道:“夫人,夫人,你且聽我說。若是器兒真的打死了嚴鴻,那還有什麼說的?你就是跪地磕頭,嚴嵩也不可能幹休的,叫四官給他一命抵一命也就是了。可是在老夫看來,此事卻純是嚴府設的詭計,yù要陷害於他。那嚴鴻多半並無甚大事。既然如此,待嚴鴻的死活查明,他們自然也就得放四官出來。夫人你放心,四官也是有功名在身,詔獄中若是敢隨便用刑委屈了他,老夫定不饒過這幫奴才!正所謂身正不怕影斜,四官清清白白一個官宦子弟,就算進一趟詔獄,也是不打緊的!便是那錦衣衛指揮使陸炳,雖然與嚴嵩結黨,他查案的手段甚多,可也不至於平白給四官加上不確的罪名。老夫這就去五城兵馬司,讓他們把四官營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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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曉在這裡侃侃而談,9581看完了重麼辦123wb下次來咯,自以為得計,哪知道顧娘子卻聽得越加驚恐。待鄭曉說完,她不禁帶著哭腔道:“老爺,你有所不知。四官他……他背了命案在身上啊!這要進了詔獄,被盤查出來,那是要掉腦袋的啊!”
“什麼?”鄭曉兩道長眉幾乎靠在一起:“四官身上有命案?他殺誰了?夫人,你速速與我說來!”
到了這一步,顧娘子再也不敢隱瞞,只得抽抽搭搭,把事情經過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