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白素心站在窗前，耳邊是醫療儀器錯落有致的聲響，像是死神在扣門，一聲又一聲。

突然響起了敲門聲，短促，利落。

“進。”白素心清脆一字。

助理推門而入，“白總，總理夫人到了。”

白素心拾好心緒，轉身之際，看了一眼時間，果然，她一早約了慕柒柒，時間已經到了。

白素心快步向前迎去，還未走到門口，慕柒柒已然走進玄關。

“心姨。”她叫了一聲，聲音莫名跟著顫抖。

白素心見慕柒柒圓鼓的孕肚，驚訝之餘，連忙上前扶她，將她側擁在懷裡，“是我糊塗，忘了你懷有身孕的事情，應該是我去看你的。”

慕柒柒連連搖頭，她理解白素心的分身乏術，兵工集團陷入危機，她日理萬機，難免疲憊疏忽，她不怪她。

可這樣的細節，卻難免讓慕柒柒多了一絲憂慮，要知道，心姨曾經待她如何，她是那般心細如髮之人，可如今也開始無暇顧及，足見她現在所面臨的情況，絕非尋常險境。

“白董事長好些了嗎？”慕柒柒轉而問道。

白素心抿唇一笑，“好些了，老爺子已經睡下了。”

她勉強敷衍著，有關老爺子的真實狀況，她必須瞞著，能瞞多久是多久。

“我準備了一些滋補品，一些是給白董事長的，還有一些是給你的，這個時候，你千萬不能病倒了。”心姨的面色並不好，慕柒柒不由得擔心，說著，她微微一招手。

身後，蘇菲拎著大大小小的名貴購物袋跟了進來，許是太久沒有和外人打交道了，她侷促的樣子略顯緊張，提著紙袋，竟要直接遞到白素心的手中。

白素心或許也沒有料到總理府的傭人竟會這般沒有禮數，黛眉微微蹙著，不過當她看到蘇菲手上灼眼的傷疤時，雙目不由得一聚，那景象難以形容。

“蘇菲，放到那邊桌子上就好！”慕柒柒輕聲解圍，對待蘇菲，似是充滿了耐心。

“她是？”白素心小聲問道，她難以想象總理府怎麼會用這樣的傭人？

慕柒柒望著蘇菲的背影答道，“她是我在法國的家傭，我懷了二胎後，靳御把她接到國內負責照顧我，她雖然不會說話，脾氣也有些古怪，不過對我，對八爺，都很好，做事也穩妥。”

白素心點了點頭，能被慕柒柒帶在身邊的自然不會是外人，可不免還是多看了蘇菲幾眼。

只見蘇菲放下物品，遠遠地看著病床上的白震霆，一時神情莫名，老人身上如今插滿了各種儀器，蘇菲這般注視，也不奇怪。

白素心收回目光，轉而對慕柒柒說：“這裡終歸是病房，對你對寶寶都不好，對面套間是我休息的地方，你先過去坐一會兒，我給老爺子擦擦身子就去找你。”

話音落下，不等慕柒柒反應，蘇菲走了過來，比了一通手語，白素心看的雲裡霧裡。

倒是慕柒柒眼快，看懂了蘇菲表達的意思，轉而對白素心翻譯說：“蘇菲說，她幫你給白董事長擦拭身體，讓你休息一下。”

“你竟然還懂手語？”白素心驚訝。

“其實蘇菲也沒有學過專業的手語，只是相處久了，就能明白她想表達的意思了。”慕柒柒解釋道。

白素心略微蹙眉，將老人交到外人手裡，似乎並不是很放心，慕柒柒拉了她的手，“放心吧！八爺也是蘇菲帶大的，她做事穩妥。”

八爺有多貴重，自然不必說，她將這件事說給她聽，自然也是讓白素心放心。

白素心這才點了點頭，扶著慕柒柒向對面的套間走去。

兩人一離開，蘇菲便進洗手間，打了一盆熱水，來到床邊，擰了熱毛巾，敷到老人的臉上，輕輕擦著。

滿是傷疤的手，止不住的顫抖，眼角積聚的淚水，終於止不住，垂著視線，直直的滴到了老人的臉上。

蘇菲一驚，連忙擦去老人臉上的淚水。

始料未及，老人已然醒了。

白震霆渙散的目光漸漸清晰，當他看到面前樣貌驚人的蘇菲時，不由得雙眸一瞪，張嘴就要叫出聲，可是病入膏肓，他已然發不出任何聲響。

蘇菲一時間情急，不知該怎樣安撫老人，不遠處還守著白家的保鏢，她不能聲張，只能跪倒床邊，端起老人的右手，虔誠的低下了頭，在老人右手的扳指上輕輕一吻。

白震霆更是震驚不已，只有他明白，那是他和白素心之間特有的儀式。

那年冬夜，是他在街頭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