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美國波士頓飛抵的航班穩穩地停落在金陵國際機場。
一路旅途勞頓,慕凝安一夜未眠。
回程的車上,一路沉默的慕凝安,終於開口對靳寒說了第一句話,“報警吧!”
靳寒搖頭。
慕凝安憤怒的看向他,“事情已經過去一天了,那些綁匪並沒有打來電話搶要贖金,這說明他們很可能不是為了錢,如果是為了尋仇,那萌萌現在的處境一定非常危險!”
“萌萌不會有事的。”靳寒望著她。
“如果萌萌也因為你一個錯誤的決定發生了什麼意外……”
她不希望當年的事件重演,只是沒等她說下去,靳寒搶話答道,“不會有這種如果。”
“我要報警。”說著,慕凝安已經攥住了手機。
靳寒連忙按住她的手,“凝兒,相信我。”
“我憑什麼相信你?”這一刻,慕凝安真的崩潰了,一路上,她提醒自己要剋制,要冷靜,可是當她看到大難臨頭卻依舊鎮定尋常的男人,還有他遲遲不願報警的行為,慕凝安再也安耐不住了。
靳寒抿唇,陰沉的面容同樣隱忍著悲痛的情緒,只是他仍極力控制著。
“相信我。”靳寒再一次重複,同樣一夜未眠的眼透著腥紅的血絲。
爭執間,駕駛位的古嶽打破局面,“萌萌小姐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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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SUV趁著黎明的夜色一路駛上盤山公路,最終開上了公路盡頭的戈壁灘,再往前便是懸崖峭壁。
幾天前,黎蔓莉親眼看見靳寒的人將那個滿身是血的男子推下了懸崖峭壁。
而眼下,她一身單衣站在這裡,等著靳寒來找她,空洞的眼已經無所畏懼。
車剛剛停穩,慕凝安就迫不及待的推門下車,迎面是鹹澀的海風,海浪拍打俏皮的聲音如鐘鼓齊鳴。
夜色退去,天邊已是濛濛的灰色。
接著車燈的探照,慕凝安看到峭壁邊停著一輛SUV,汽車邊站著一個女人。
“黎蔓莉!”慕凝安瞬間認出了那個背影。
黎蔓莉緩緩回頭,看著慕凝安,她不禁一陣苦笑。
“你把我女兒藏到哪裡去了?”慕凝安質問道。
“她很好。”黎蔓莉裹了裹胸口的披肩,輕挑答道。
黎蔓莉說著,開啟了汽車的車門,從車內抱出了一個熟睡的小女孩兒。
“萌萌!”慕凝安叫著,想要跑過去。
“你別過來!”黎蔓莉突然嚴厲的呵斥,面色兇狠,說著,她還向後退了一步,一副要跳崖的架勢。
“好!我不過去!你別傷害萌萌!”慕凝安連忙停了下來,沒有繼續向前。
靳寒一步步向黎蔓莉靠去,毫無俱意,“不要做傻事,否則你該知道後果。”
慕凝安連忙拉住他的胳膊,“不要過去!那個女人她已經瘋了!”
靳寒望著她,拍了拍她的手,給她安慰,腳步卻不停。
望著不願止步的男人,慕凝安不解的斥責道:“你瘋了嗎?她是你女兒!”
看著爭執中的夫妻二人,黎蔓莉忽而大笑起來,她終於看到這對恩愛的夫妻被她攪得失和了。
淚水順著眼角滑落,抵在懷裡的女孩兒臉上。
剛剛睡醒的萌萌,眨著一雙水靈的眼睛,看著黎蔓莉說道,“阿姨,你的妝哭花了。”
望著一臉天真的女孩兒,黎蔓莉忽而流露出一種無比絕望的哀傷,接著,她撲通一聲跪到了沙地上,雪白的膝蓋磕在亂石上,破了皮,流了血,她似乎也不覺得痛。
她看著靳寒說:“Helson,我求求你,放過我弟弟。”
“我從來不和人講條件。”靳寒沉聲一句,黎蔓莉綁架了他的女兒,這已經不是觸碰底線這麼簡單了。
“我把萌萌抱來,只是想見你最後一面,那本病例就在萌萌的書包裡。”說著,黎蔓莉拉開萌萌背後的小書包,裡面果然藏著一卷病例。
她繼續說:“我知道你信不過我,也不會相信我說的話,恐怕只有一死,才能徹底省去你心裡的擔憂,不要殃及我弟弟,這是我唯一的請求。”
那天之後,她已然求證,弟弟的心臟上確實被植入了微型晶體,一旦失去控制,就會造成心臟驟停。
“答應我,可以嗎?”黎蔓莉卑微的乞求著。
慕凝安聽得一陣驚悚,死?弟弟?這一切有著怎樣的關聯?
靳寒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