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三笑容可掬,“不錯,不錯,有勞幾位了,否則我們還真是不好脫身。”
“來,這是酬勞,幾位兄弟喝個小酒,打打牙祭。”
那人忙喜滋滋接過掂了掂份量,頓時笑眯了眼,“你這小子,果然上道。”
“以後再有類似的活計,儘管找兄弟幾個,天子腳下,豈容那些宵小之徒敲詐勒索。”
“哎,好好。”程老三笑著答應。
……
宋薇從西廂房出來,去了正房,寧葉正守在門外,“二爺呢?”
寧葉朝正房裡指了指,神色複雜。
宋薇抬眸,便見正屋窗欞上,印著一頎長身影,她揚了一抹笑容,抬步走了進去。
男子孤身而立,身形筆直挺拔,卻帶著幾分難言蕭瑟,宋薇只能瞧見他的側臉,那般的剛毅冷然。
宋薇心不可抑制的疼了疼,走過去從身後懷抱住了他,“你可要尋父親問個究竟,我陪你一起。”
溫周帶著涼意的手覆上身前宋薇的手背,嗓音清淡,“不必了,溫安有一點說的很對,有關老夫人所為,他不會不知。”
可他早早出了府,哪怕小廝去請,都不曾回府,如此行為,在溫周看來,就是預設了溫安所作所為。
“薇薇,他一向不喜我,如今又知曉我並非他親子,定是恨不能我死的。”
溫周聲音平靜無波,宋薇卻感受到了他語調的顫抖。
“不對,溫周,有些事不能只聽外人所言,好不好都需自己去感受才行,父親對你,並非旁人所言那般。”
宋薇鬆開手,走至溫周身前,昂頭看著他,“溫周,溫安是什麼人,他若是有十分把握,又怎會趁父親不在對你下殺手,他越是在你面前挑唆,就越證明他心虛,你不能被那些話蠱惑了心神。”
“難不成你信了那些混話,認為你母親是那等水性楊花之人?”
溫安最後在府門那些話,在宋薇看來,無疑是在刺激溫周。
溫周蹙了蹙眉,手指撫上額角,“不,母親不是那種人。”
“對,她甘願為了國公府,為了父親顏面自戕,又怎會背叛父親,許一切,就是秦家的計策,你身為人子,該振作,不能讓她死後都要擔此汙名。”
“溫周。”宋薇抬手勾住他脖頸,將臉貼在他心口,“我知你心裡難受,那是你半生從不敢提及的痛,可如今事情已然發生,我們只能迎難而上。”
她不知上一世的溫周最後是什麼結果,但卻知其一生,都不曾走出渾渾噩噩,被心魔困頓一生,想來依溫安之心狠,最後,也是不會放過他的。
如今想來,溫周此生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因她而改,是她,在推著他一步步往前。
宋薇突然有些害怕。
從助懷王奪嫡,至如今同溫安正面交鋒,都是因她而改,命運走向不同,那溫週會不會…
“薇薇,你怎麼了?”感受到身前的不安顫抖,溫周摟住她的腰,關心問。
“沒,沒什麼。”如今他們已被架在了火上,拼了,尚有生機,不拼,死路一條。
“溫周,你一定要好好的,縱使為了我的命,你都要好好的。”
溫周聽出了她話中深意,墨眸沉了沉,“薇薇,你的命,是我們兩人的,不論將來如何,都要好好活著。”
宋薇仰頭笑了笑,眼圈中積蓄的淚水撲簌簌往下落。
彼時,她還不曾理解他話中深意。
溫周笑著抬手擦掉她臉上淚珠,深沉的眸子染上暗色,“薇薇。”
他俯身覆上她紅唇,摟著她腰的手一個使力,將人半抱起,往床榻走去。
宋薇睜大眼睛,很是驚訝,“都什麼時候了,你身上還帶著傷呢,別胡鬧。”
“傷無礙。”溫周手覆在她腹部,低語一句,輕紗簾帳緩慢滑落,遮住了滿堂春色。
“公子呢?”趙峰包紮好傷口,來正房尋溫周。
寧葉朝裡看了一眼,沒有言語。
趙峰順著她視線看去,臉皮有一瞬僵硬。
“你還是晚會再來吧。”寧葉說。
趙峰沉默著沒有搭腔,片刻後倏然轉身往後走去。
“你去哪?”寧葉好奇問道,趙峰擺了擺手,並未言語。
……
日頭西沉,屋中榻上,宋薇閉著眼睛熟睡,溫周坐在床沿,處理身上被扯動滲血的傷口。
待傷口重新包紮,溫周披上外袍,回身看向床上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