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姚淑住在廂房,不會打擾了他們閨中樂趣。
可不想天色沉暗,用過飯後,二人就著桌案開始了秉燭夜談,溫周不出所料被趕去了書房。
剛開了幾日葷,如今被迫獨守空房,少不得有些哀怨,連帶做事都有些無精打采。
“公子,屬下家中來信了。”趙峰拿著一張宣紙在溫周眼皮底下晃了晃,笑的那叫一個開心。
“一旁嘚瑟去。”溫周不鹹不淡說。
趙峰嘻嘻一笑,“屬下爹說,屬下的婚事他不管了,往後全憑公子做主。”
“那正好,老夫人房裡不是有個丫鬟看中你,改日我替你討回來。”
“公子。”趙峰癟了癟嘴,“您被夫人趕了出來,不能拿屬下撒氣啊。”
溫周抬了抬眼皮,手邊狼毫筆咻的一聲就朝趙峰飛了過去。
趙峰側身躲開,齜牙咧嘴,“打不著,公子打不著。”
溫周勾了勾唇角,鬱悶的心情好了不少。
趙峰見溫周眉頭舒展,才斂了嬉笑,“公子這幾日愁苦,可是因為京中時局?”
溫周,“天要變了,不知今年還能不能安穩除舊歲。”
這是他同薇薇共同過的第一個新年。
趙峰臉色變了變,“今時已八月過半,離年關不過四個月了,這麼快嗎?”
溫周眯了眯眼,“那些皇子們已經等不及了。”
姚辰的失蹤,無異於是推動動亂的加持器,懷王連四個月,都不一定會等。
趙峰沉默片刻,問,“公子,國公爺那邊,你想好怎麼面對了嗎?”
各為其主,戰場對立,父子之情,該當如何?
“儘量避開與溫國公府起正面衝突,若…時局有變,懷王會留他一條性命。”
這是他早就同懷王談好的條件,弒父,那是不可能做的。
許還有一種可能,懷王敗,他死於父親手中,也未可知,只是為了薇薇,他會盡量不讓自己置身險境。
溫周立在窗前,看著清風簌簌拍打枝葉,良久才回頭看向了趙峰,“你若是要成親,就儘快安排。”
趙峰捏著宣紙,猶豫糾結良久,最終搖了搖頭,“不了,還是等一切塵埃落定,再提親吧。”
溫周點了點頭,此時,書房門被輕輕叩響,趙峰快步過去開門,同門外人聊了幾句,才關上門回來。
“公子,暗衛來報,老夫人那邊有異動。”
溫周側了側目,趙峰繼續說,“這幾日,老夫人好像在尋什麼人,於今晨,將一個年約過百的婦人帶入了莊子上,如今連夜收拾行李,彷彿是打算回府。”
“父親知曉嗎?”溫周問。
“應還不知,暗衛說,他們幾次試圖打探那婦人身份,可老夫人身邊暗衛頗為警惕,難以靠近。”
溫周說,“老夫人那幾個暗衛,都是國公府中的佼佼,父親專門派去保護老夫人安全,自然警惕難纏。”
“公子,老夫人會不會…”趙峰沒有說完,溫周卻明白他意思。
那老太太向來不喜他,出什麼么蛾子,怕也都是為了對付他。
“不礙事,她能拿來做文章的,不過那麼一件,如此動盪時刻,未必不是好事。”溫周嗓音幽沉,薄唇微微抿起。
趙峰不甘心,“可…夫人的名節,豈不就…”
溫周沉了沉眸,“順勢而為罷了,假的,終會有沉冤昭雪,大白天下的那日。”
八月晨時已微寒,天色將亮不亮時,小廝來報,角門有客來訪。
溫周披上外袍起身,未等多時,餘修披著一身朝露溼氣進了門。
“坐吧。”溫周淡淡說。
餘修站著沒動,“你不問我為何這麼早來尋你?”
溫周瞥了眼他眼下烏青,“眼圈烏黑,想必是輾轉反側了一夜。”
餘修摸了摸臉,“猴精猴精的,怪不得會被你矇在鼓裡。”
餘修坐下,溫周親手斟了兩杯茶,推給餘修一杯。
餘修看了一眼,卻並未端起,“我來,是有疑問,百思不得其解,故而來問問你。”
“說。”
“最近,我發現我父親有些不對勁。”餘修一雙眼盯著溫週一眨不眨。
“你父親不對勁,你來尋我做什麼?”溫周挑了挑眉。
“因為你能告訴我答案。”餘修趴在桌上,傾身靠近溫周些許,“溫周,你我情義也算情同手足,事關身家性命,你就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