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嗎?”她驚慌問道,連忙想起身,卻不敢再隨便亂動,深怕一不小心又碰壞了周圍任何一株薰衣草。
“瞧你嚇成這樣,應該是海外來的觀光客吧?”眼看她居然對他隨口說說的玩笑話信以為真,遂故意繼續危言聳聽。“如果你真是外籍人士,那可就糟了。”
她瞠目結舌了好一會兒,才怯怯地問:“為什麼?”
“因為這裡的薰衣草,可是北海道特有的保育類品種,一旦遭到海外旅客惡意損毀,除了拘役和處以高額罰金之外,日後還可能會因此被限制入境。”他一臉正色,煞有其事地說。
“這麼嚴重?!”
嬌容瞬間慘白,眼淚也開始在眼眶中來回打轉著,倘若不是她硬ㄍㄧㄣ住,恐怕早就當場哭出來了。
望著她那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憐的模樣,突然找回良心的他於是聳聳肩,主動戳破隨意編出的蹩腳謊言,以免有人即將忍不住淚灑當場。
“呃……我剛剛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別介意。”
“所以……我不會真的被移送法辦,對不對?”她誠惶誠恐地追問。
曲茉彤向來是個循規蹈矩的模範生及好公民,連垃圾都不敢隨便亂丟;如果第一次出國就鬧出此等有損名譽的事情,教她今後哪有臉回去面對舅舅跟舅媽呢?!
“放心,頂多是被公園管理員狠狠地訓斥一頓罷了。”唔,了不起再被迫客串一下環保綠化義工以茲警惕。
“謝天謝地……差點嚇死我了。”她拍撫著胸口,瞬間破涕為笑,不自覺地脫口而出了一句中文。
“請問……你剛剛說的是中文嗎?”他遲疑了下,試著以略微生硬的中文詢問道,想再確認一次。
因為和臺灣籍的齊昀亮成為莫逆之交,所以他對中文也間接產生了興趣,在美國哈佛求學的那段日子,每當課暇之餘他們總會教學相長,甚至互相傳授對方自己的母語作交流。
“咦,原來……你也懂中文啊?”她喜出望外地問,頗有他鄉遇故知的興奮,遂直接改以中文與對方溝通。“可是你的腔調,好像有點奇怪耶,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好像是稍微帶點……大阪腔,對嗎?”
“沒錯,我的確是出生在本州島的大阪人。那你來自哪裡,臺灣嗎?”他淺淺一笑,伸出手拉了她一把,協助她脫離薰衣草的包圍。
“謝謝。”站穩身子後,她隨即臉頰微紅地回答:“嗯,我是臺灣人。”
一想到自己的手正被一個陌生的日本男子牢牢握著不放,她便害羞不已,更何況……他還是如此引人注目的美男子,教人心跳指數輕而易舉便衝破一百大關。
“呵,剛才觀察了那麼久,可否跟我分享一下,你認為我全身上下哪個地方最出色呢?”他戲謔問道,這下子惹得她連耳根子都紅了,頭頂差點冒出熱煙來。
她深呼吸了下,赧然道:“抱歉,都怪我太失禮了,若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語畢,她甚至還慎重地再三行禮致意,唯恐觸怒了對方。
“別緊張,我只不過是忽然感到好奇,並沒有任何怪罪的意思,你大可不必嚇成這樣。”他漫不經心地笑了笑,鬆開她的手。隨即傾身向前,害不知所措的她頓時渾身僵硬。
只見他緩緩舉起手,解下她系在麻花辮尾端的水藍色緞帶,並細心替她拈起幾根殘留在髮間的薰衣草屑。
然而,隨著他身軀自然地貼近,以及手指溫柔穿梭在她長髮間那似有若無的碰觸,竟讓她感覺到空氣變得異常稀薄,教人幾乎缺氧窒息……末了,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那居然是因為自己一時忘記呼吸的可笑緣故。
“好啦,頭髮上的已經都幫你清乾淨了,至於其它部位,為了避免有趁機吃豆腐的嫌疑,還是由你自個兒處理吧。”他含笑說道,並把那條綁頭髮用的緞帶歸還給她。
“謝謝……”她伸手接過,無可避免地再次觸及他那微溫的掌心,心律頓時又亂了節奏。
“你的身上好香……有股淡淡的薰衣草香氣。”他輕笑,不自覺地又往她的身子靠近,低頭貪心地嗅聞著。
因為,除了薰衣草之外,她的柔順秀髮還隱隱散發著某種不知名的迷人幽香,令他忍不住再三留連回味。
“你……你也是啊。”她靦腆地說。
“呵,大概是因為我們剛剛都做過一場天然薰衣草SPA了,所以全身才會變得香噴噴的。”
愣了幾秒,她這才會心一笑。“是啊,最新鮮的薰衣草浴。”
“看來咱們還是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