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畢,穿上西裝,他對著鏡子中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氣。
七個月!
還有七個月的時間留給自己。也只有七個月的時間留給自己!
有的事情,往往先知了,才能帶給自己更大的壓力。
穿上西裝襯衣的標配,他繫了系領帶,正準備出去的時候,忽然看到桌子上有一份早餐。
很平常的腸粉,豆漿,菠蘿油。他卻感覺心中泛起一絲感動。
“這是?”他看了看傭人,帶著笑意問道。
“樓下的小姑娘送來的。”傭人是一位三十多歲接近四十的婦女,躬身笑道:“她讓我轉告你,知道你現在忙,但是千萬注意好身體。”
秦遠峰揉了揉鼻子,擠出一絲看似平淡的笑容:“她還說什麼。”
“她還說,知道你忙,事業為重……”婦女看了一眼秦遠峰,咳了一聲:“還說……與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F!U!C!K!
這是秦遠峰差點衝出嘴邊的一句話,剛剛滿心感動頓時被打消得不要不要的。
什麼叫與其相濡以沫?他過的是苦日子嗎?這種比喻兩條魚互相吐泡泡讓對方別死的困境適合他嗎?自己個人資產都能有幾千萬還濡個屁的沫?
還有那個相忘於江湖什麼意思!莊子您老人家死了這麼多年能放過後人嗎?過這種苦日子不如不認識?您老人家是有多消極?
鬧彆扭了……絕壁是鬧彆扭了。秦遠峰搓了搓發青的下巴,腦子都沒多過電,穿上衣服就通通通下了樓。
門敲得山響,沒人出來。他本來以為是花浮影在生悶氣,氣自己這麼久都沒有真人出現,還有絕對昨晚牛軍給她打了電話。
父母面前有驚無險地過了一關,結果這人回來第一件事不是見自己,居然是和一個皮猴子出去喝酒,好歹也帶上自己啊。
這種複雜的小心思一生上來,女人就容易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敲了半天,門都快砸壞了也沒人出來開,他這才看了看錶,上午九點半,今天星期一,對方應該出去上課了。
“小性子!小性子!”他門口嘀咕了半天,上樓拿了一張紙,也不管別人看沒看到,寫上一行龍飛鳳舞的大字,直接沾到了門上。
等我。
就兩個字,他相信對方不是不講理的人,而他,現在確實不想為了兒女情長分心。
如果對方確實能夠理解自己,她會懂這兩個字什麼意思。
事業不成,何以為家?
他心中的已經不僅僅是事業,而是野望。是一張從未有人想象過的宏偉藍圖,為了它,他也許陪在她身邊的時間不會太多,但是,他會給她最好的。
“別讓我失望。”他的手撫摸過門上的紙條,咬了咬牙,壓抑下想見對方的心思,扭頭走進了電梯。
他不知道的是,他離開之後,十點,公寓準時打掃衛生。一位胖胖的大媽走到這一樓,看了看門上的紙條,撇了撇嘴:“現在的孩子啊……真是不講文明道德。”
那張紙條,輕飄飄地被撕了下來,掃進了垃圾箱。
車開在路上,秦遠峰沒叫司機,今天卻彷彿是他的不幸日,自己開車被交警抓到,沒說的,無證駕駛。
他硬是沒時間抽空去辦一張駕/駛證。
周圍的人看著這輛嶄新的蘭博,心中都不約而同地升起一種同仇敵愾的仇富感,剩下七竅生煙的秦遠峰去打了計程車。
車上,他看著車窗外不停倒退的風景,心中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感。
他明白,那個等我,寫的有多不輕鬆。
等著他,凱旋歸來。
而這個凱旋,剩下的準備時間,只有七個月。
他實在沒有一點功夫去忙別的事情。無數的準備工作,等著他一點點地清理出來。
他不是個喜歡等的人,等待,會延誤戰機,會讓人產生僥倖心理,只有主動出擊,才是屬於他的風格。
來到公司,第一句話,他就叫上了所有部長以上的人:“三十分鐘後,會議室準備開會。”
二十分鐘左右,所有部長都來到了會議室,可見地陣容有所擴大,已經多到了十個人匯聚一堂。
“各位,很久不見。”秦遠峰淡淡地笑了笑,是的,他年輕。人總是對新生事物帶有一種不信任的感覺,這是人之常情,無可避免。
在座所有人,年紀都比他大,甚至比他大一倍的都有一半以上,要讓對方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