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原中佐捏著兩人的證件看看,又扔在桌子上,緊接著又拿起剛送來的情報。這份情報是剛剛從南京發來的。
他看了一會兒,微笑著念道:
“徐向德上尉,現任人民衛隊保安隊司令部特別行動處一組組長,曾經在巴達維亞指揮屬下處決四千名當地土著。其中其親手處決的超過百人,人送綽號‘殺豬徐’。……武炎彬少尉,現任人民衛隊司令部警衛連副連長,出身為紫禁城禁衛軍,原為女皇保鏢,後被提拔為禁衛軍司令副官。後因捲入紫禁城要塞政變,被貶到陸軍裡去做二等兵。後偶然得到人民衛隊司令向小強的賞識,被調入人民衛隊……”
說到這兒,他哈哈大笑,轉頭對宮本少佐笑道:
“宮本君啊,看來,你應該感到安慰。畢竟你敗在這兩人手下,是一點也不丟人啊,哈哈哈……”
……
角木蛟號被扣、官兵被打被抓的電報傳回了南京。統帥部裡一片譁然。
海總參原來想著對日本表現強硬些的,這樣起碼能夠保證日方不太敢難為大明的觀察員。現在倒好,日本比自己還強硬。直接把軍艦都扣下了,人也打了,現在都還關著呢。
現在這個局面,統帥部裡連對日本最鴿最鴿的“鴿派”,也都不好再“鴿”了。大明不管怎麼說,對日本一直都還是有優越感的,總是有種“俯視”的意思。現在這樣被公然挑釁,不有所表示,今後就沒法跟日本相處了。
一些對日本比較瞭解的將領們都猜得出來,這多半不是來自日本國內的授意,而就是“滿洲派遣軍”那幫軍官愣頭青乾的事。日本政府和軍方高層肯定也是不贊成的。可如果這次大明不表現強硬的話,那麼連日本政府和軍方高層也會覺得大明好欺負。下次再發生這類事情,可能就真的是來自日本政府的授意了。
事情被報到了內閣那裡。沈榮軒聽完敘述,看完那封電報,皺著眉頭,嘆了一口氣。
“唉……”他搖搖頭,抓起電話聽筒,在心裡想著,“越是在這個時候,軍方那幫人越是惹禍。內閣究竟要為軍隊擦屁股擦到什麼時候?這場北伐戰爭打完,軍隊更是不得了了。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我們大明軍隊也要向日本軍隊一樣,成為國中之國。”
他撥通了外交部電話,讓外交部把日本大使找來,就這件事向日本提出嚴重抗議。
“我們這邊提出三個條件,”沈榮軒一邊說,一邊也用鋼筆在紙上寫著,“第一,釋放被扣押的官兵和軍艦;第二,對我方被打被扣官兵,日方要給予真誠的道歉,並賠償他們的所有療傷費用;第三,要全面配合我們的兩位視察員,只要在奉天境內,就不得阻攔。……嗯,對,我們定位為‘摩擦’,而不是‘衝突’。現在的局勢,不允許我們兩國發生‘衝突’。但是得給他們一個期限。……就六個小時吧。這夠寬鬆的了。只要願意放人,半小時都夠了。道歉,五分鐘就夠……”
電話那頭,外交大臣賀子光猶豫道:
“閣老,提出期限的話……難免會有‘最後通牒’的意味在裡面……這個似乎……”
“這不是最後通牒。”
“哦,那如果日本大使問我這是不是最後通牒,我就告訴他不是?”
“對。”
賀子光又苦笑道:
“閣老……我們雖然說這不是最後通牒,但畢竟提出了期限……既然提出了期限,那必定得說明期限到後,我方會採取什麼措施……”
沈榮軒嘆了一口氣,點點頭,也在沉思著。……我們能採取什麼措施?我們能怎麼措辭?怎樣說才能既給日本以壓力、又不至於過度刺激日本、而且還不會影響目前兩國對清作戰的默契?
賀子光這時候說道:
“閣老,你看這樣說行不行……請貴國務必在六小時內給予答覆。若逾期未得到滿意答覆,我方將保留採取除武力外的一切斷然措施的權利。……這樣說怎麼樣?既告訴了日本不至於打仗,話又很有分量。而且說得還比較含糊,‘除武力外的一切斷然措施’,範圍很廣,能用的手段很多。我們可以有六小時的時間來充分商議。餘地很大。”
“很好,”沈榮軒點點頭,很滿意,“如此甚好,就這麼說吧。”
……
抗議照會遞交給日本大使了。日本大使接照會的時候,也明顯的吃驚不已。看來他也是完全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大臣閣下……”他盯著照會上的文字,結結巴巴地說道,“我個人覺得……這件事連我國政府也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