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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答道,語氣堅定地說:“這一次我得向那些野蠻人挑明,他們要是再敢去搞獵頭以表明自己成年,我們就把他們的卵蛋統統摘掉。他們要麼就用別的方式展示雄風,要麼就乾脆當雌兒算了。”

沃爾荷夫不止一次有這種想法了,他甚至想過把全部原住民統統清除。這些人毫無利用價值,沒有人能驅使他們勞作,他們對物質不感興趣,即使是想要什麼東西也是去偷去搶,而不會想到去賺錢買。結果在阿加特茲的勞動力都是由荷蘭政府從別處帶來的爪哇人充當。

沃爾荷夫的眼睛緊張地搜尋著叢林,想找出其中的蛛絲馬跡。剛剛五里路什麼也沒有——連艘船都看不見。這種情況可不正常,搞得沃爾荷夫好不緊張。一個老太太的出現讓沃爾荷夫鬆了口氣。她正俯身在河邊抓螃蟹。老太太應該是聾子,直到烏篷船駛到跟前才驚然發覺。她站起身子,傻傻地不知所措。沃爾荷夫看見她的鼻子、嘴唇和耳廓都被雅氏病 侵蝕得潰爛不堪。她驚恐地盯著船,沃爾荷夫也盯著她,對自己竟然沒能看見這個藏在拐角處的小村落而惱火,如果不是中尉抓住自己的手臂提醒,真的就會錯過去。是不是自己老了呢? 起初,沃爾荷夫沒有察覺什麼異樣,村民們聽到輪船聲,都停下手頭的勞作,等著船駛過來。儘管現代機器在當地還很罕見,但他們對這種船並不陌生。婦女們拿著竹鉗,呆呆地從烤西米丸子和螃蟹的炊火中抬頭觀望,孩子們停止了玩耍,好奇地盯著河流。

《歌唱的種子》第五章(2)

但中尉抓住沃爾荷夫的手臂示警的原因可不是因為這一普通的鄉村景色。村子空地遠處的叢林陰影中,站著約莫100個戰士——不是一般的小村落可以容納的。他們冷冷地看著河流,巍然不動,如磐石般沉默。每個人眼圈邊塗著白灰,更增添了野性氣息。烏篷船減慢了速度,緩緩前行。

“上帝啊!”看到戰士們身上的長矛和弓箭,沃爾荷夫喃喃自語道:“肯定是一場襲擊。”

“不,我想不是這樣。”中尉回答道:“但我們最好迴避一下。”船離岸邊不足100尺了。

“我搞不明白,” 沃爾荷夫說:“為什麼有這麼多人。”

即使中尉知道答案,也沒有機會開口。因為一個年輕戰士呼嘯著打破沉默,高舉著長矛,衝向河邊。

聽到身後來福槍的上膛聲,中尉馬上試著安撫自己不安的下屬,“別開槍,他們只是在虛張聲勢,他和你們一樣害怕。”

當那個年輕戰士衝到河邊,高高躍起的時候,沃爾荷夫的心都吊到嗓子眼了。看起來似乎那個戰士隨時都會投矛攻擊,但他鬆了手,後退了幾步,仍作出攻擊的姿勢。船上的乘客剛鬆了口氣,又馬上緊張起來:別的戰士已蜂擁襲來,如咆哮的棕色巨浪,似乎要衝進河流,把小船吞沒。

“馬上調頭!撤退!士官們!”中尉命令道。

“不行!” 沃爾荷夫聲音顫抖著撤回中尉的命令,“我是不會給敵人嚇跑的。”

戰士們在河邊停住,團團圍著遵從沃爾荷夫命令折返的小船。突然,幾聲槍響轟鳴,一個未經戰陣的爪哇土兵盲目地舉槍朝天射擊。馬上,漫天充斥著弓箭、長矛,神奇地紮在離船幾尺處的地上,整齊地簇擁著——卻有一根投矛,重重地打在沃爾荷夫的頭上。一瞬間,他只感到徹底的恐懼。

“下令開火!”他朝中尉喊道。

“不行,長官!”中尉堅定地說,深知自己抗命的代價。

沃爾荷夫看著呆在一旁的機槍手下士,“開火,下士!不然我把你和你的指揮官一起送上軍事法庭!”

“朝天射擊,下士——朝頭頂射擊!”中尉命令道。

沃爾荷夫抓住槍管,不讓下士把機槍抬起,“向前,向前開火!”

下士猶豫著,看看沃爾荷夫,又看看中尉,吞著口水,等候確切的命令。這時,又一陣箭雨落在船的四周圍。這一次,還有幾根扎到了篷頂。但此時此刻,下士怕的是沃爾荷夫而不是阿斯瑪特戰士。他合上眼睛,扣動扳機。長長而斷斷續續的槍聲響徹雲霄。幾秒鐘內,村民逃進了叢林,四處重歸靜寂。巡邏船把引擎掛到空檔,隨著河水盪漾。船上的乘客看著河堤,9具屍體躺在泥濘中。

中尉難以置信地搖著頭,“不該發生的慘劇,我們奉荷蘭迪亞的命令,本應盡力避免衝突的。”

“你錯了,中尉。” 沃爾荷夫平靜地回答,連自己都很驚訝為何如此平靜,“我們中了埋伏,但我們保衛了自己。”

中尉轉過頭來看著沃爾荷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