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我不知道,總之她成為了植物人,差不多一年吧,去年七月底才醒。”
“咣噹”一聲,那個男人不知道怎麼弄翻了燒水的火爐。他想站起來,但是房間太矮站不直,只好又坐下,目光灼灼地望著這邊,黑眼珠像兩團漆黑的烈焰。
“她……”他搶走了發言權,卻不知道該問什麼,“她是個怎麼樣的人?”
“這個問題太寬泛了!”金狩衣老頭十分不贊成。
倫子和朱裡雙雙陷入了沉默。
“她是個很好的人。”倫子率先開口,“每一個來自東亞的學子都知道,遇到了任何困難,都可以向她求助。”
“但我覺得她其實不喜歡……呃,我們?也不是,她似乎厭倦接觸除大部分人類,她幫年輕人的忙、布倫南讓她帶碩士生、給本科生上課,本質上都是為了找一個讓她不得不開啟門、與人交流的理由,否則她會在屋子裡悶到死。”朱裡持不同意見。
“沒錯,她認識很多人,但從來都是別人找她,她希望我們因為有事相求而上門,卻不想和我們有進一步的接觸,最好事情結束就一拍兩散。她獨來獨往,沒有朋友,也並不需要朋友,要不是她的醫生不允許她獨自出行,她來日本也根本不會邀請我和朱裡。”
“她其實是個很冷漠的人。”朱裡下斷言。
“外熱內冷的人。”倫子嚴謹地補充道。
男人陷入了沉默,似乎有些失望,又有些困惑。
“怎麼?”金狩衣老頭好奇極了,“她的性格有什麼要緊嗎?”
“不。”男人輕微地搖了搖頭,問話繼續下去,“你叫什麼名字?”
“近衛倫子。”
“我姓椿,椿朱裡。”
“不錯的名字,椿小姐。”金狩衣老頭核對著手裡的證件,“那位女士呢?”
女孩子們面面相覷。
“我不會念。”倫子為難道,“也……忘了。”
“她有英文名的,我們一般都直接叫那個名字。但她出的那個事故太過邪門,她媽媽覺得或許就是這個名字的原因,就不許她叫這個名字了。”
“什麼名字?”
“哪裡邪門?”
男人和老頭對視一眼,老頭嘆了口氣,比了個“請”的手勢。
“那是個什麼名字?”男人問。
“莎士比亞著名愛情悲劇故事的女主角,據說她的本名聽上去和那個名字很像,她說這樣可以被很快地記住,同時大家又會覺得她是個怪胎,可以免去許多不必要的社交。”
“倒也沒錯。”金狩衣老頭點點頭,“所以究竟是怎樣邪門的事件呢?”
於是倫子複述了一遍那場詭異的雷擊。金狩衣老頭滿臉的“就這”,撇撇嘴說:“嗯……突發的極端天氣情況也不算罕見,特別是在英國。”說著,意味深長地看了那男人一眼。
“她醒來後出現了記憶混亂,搞不清楚自己是誰,除了她的父母,沒人能靠近她。等她終於弄明白髮生什麼事,她開始了無法抑制的大哭,感覺要把身體裡所有的水分都哭出來一樣,期間呼吸性鹼中毒好幾次,最後他們不得不給她打了鎮靜劑。”
“醫生說,這或許是因為她在植物人期間做了一個夢,她的ptsd並非因為被雷擊,而是因為這個夢太過深刻。”
“噢還有!”朱裡又想起一件事,“她醒來後口音變得非常奇怪,滿嘴的英音,說起話來陰陽怪氣的,甚至還無師自通地掌握了拉丁語,簡直是奇蹟。”
“是嗎?”男人輕聲道,彷彿有一股細細的喜悅、細細的希望從那黑髮黑眼黑大衣的漆黑殼子裡劈出來,“你們很瞭解她?”
“她有個部落格啊,她全寫在部落格上了。”朱裡調出網址,將手機推到他們眼前,“本來叫‘夢的解析’,後來改名叫‘夢的扯淡’,缺點是用中文寫的,優點是谷歌翻譯做得很不錯。”
“我懷疑全世界所有的心理醫生對付ptsd患者只會這一招。”倫子忍不住小小地吐槽了一句。4
她這句有自我意識的話語令金狩衣老頭警覺起來。“這麼快?”他低頭看錶,“不應該啊!”
“你家裡有沒有人……嗯,從事我這一行?”老頭急忙問。
“她有個姐姐嫁進了出雲大社,家裡好幾個叔伯在熊野三山。”朱裡快人快語。
“別什麼都跟外人說!”倫子立馬不高興了,“天啊,我該怎麼讓你閉嘴!”
“啊,那就很正常了。”金狩衣老頭眯起眼睛笑得像只狐狸,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