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80部分

妾。”

江采蘋美目流轉,眸光落定向鋪展於御案之上的那張標註有長安城各個坊市的羊皮地圖,《管子。七法》曾曰,“故兵也者,審於地圖。謀十官”。一圖在手,掌道地圖,以詔地事,足可制敵於無形。不動聲色地逐一掃過長安城各城門。江采蘋擢纖指劃過春明門,春明門是城東三門之中門,由此圖上可見與城東土原之間的路線最為便通,現下長安城的每道城門均戒備森嚴。盜賊既敢冒險一行,在天子腳下盜掘當朝妃子的墓葬,不可排除無膽量鋌而走險。

思及此,江采蘋才輕啟朱唇:“以嬪妾愚見,春明門乃中通之門,守住此門,無異於扼制敵之要害。陛下何不加派人手,從中排查?”

李琮、李嶼及李琬、李璲、李椒幾人立時圍上前來,李隆基取圖視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正如江采蘋所言,春明門正是通往城東土原最便捷之道。

“椒兒斗膽奏請,親至春明門看守。”李椒退後一步,就地自薦上稟請旨出聲。

李琮、李琬、李璲互看一眼,只待聖裁。李椒身為皇孫,是為諸人中的晚輩,有此請薦倒也可嘉可表。李嶼面色極淡,亦未從旁插言。

江采蘋則是但笑未語,李椒此舉,顯而易見意有它意,不止是在向李琮三兄弟賣個人情,時下李嶼是為大唐名正言順的皇太子,但李琮怎說也是李隆基一眾皇子中的長子,有道是長者為先,自古冊立儲君,歷朝歷代無不是遵循“立長、立嫡、立賢”之說,當初若非李琮無心於權位之爭,一如寧王李憲,儘管是睿宗長子卻讓出皇位,李嶼今下的皇太子之位只怕不易得來。是以,日前一經得知劉華妃之事,得悉今晨李琮入宮,李嶼才攜帶李椒急急趕入宮來,至於其中的動機,便也不言而喻,無非是意欲藉此拉攏李琮、李琬、李璲三王而已,以拓勢力,鞏固太子之位。

除此之外,一旦為此立下功勞,更為大功一件,令人刮目相看勢在必得。由此可見,李椒要比其父李嶼與幾位叔伯更加少年老成,懂曉何時該出手,何為成大事者有所為有所不為。

擱下持於手中的羊皮地圖,李隆基一臉凝重道:“也罷。朕便委任你著手查辦此事,即刻持朕的手諭至春明門。”

“椒兒謝皇阿翁,定不負聖望。”李椒稽首在下,提步向殿門外。

江采蘋稍作沉吟,及時喚道:“廣平郡王且慢。”

“愛妃可還有何要交代之言?”凝睇江采蘋,李隆基軒了軒長眉,龍目微皺。

“陛下,嬪妾尚有一事不甚明。”江采蘋莞爾環睇李琮、李嶼等人,略頓,才輕蹙娥眉溫聲道,“恕嬪妾多嘴,且不知,劉華妃的陵墓四下,近日可有旁的新冢下葬?”

不解江采蘋何故突兀作此一問,李琮與李琬、李璲面面相望在旁側,但見甄王李琬上前一步,作答道:“昨日吾有去城東土原一看,相距母妃墓葬約莫三百丈開外之處,日前才修建了一座新冢。吾有派人打探過,是京中一家達官貴人之冢,原應在這兩日入葬,不成想逢巧碰上母妃的墓葬被賊人盜掘,一時驚忡,故,尚不敢下葬。”

聽李琬這般一說,江采蘋心下不禁一喜,若未猜錯,只怕這座新冢便是破獲此案的關鍵所在。俗話說,捉賊抓髒,捉姦成雙,此事倘要人贓俱獲,及早將這夥盜賊一網打盡,須是兵分兩路才是。

“甄王可有登門看探,那新墓冢是為何人所造?”江采蘋也未兜圈子,乾脆直白作問。只望可提點李琬幾句罷了。

面對江采蘋的問由,李琬顯是怔愣了下,難聽點講,己身的褲腰帶尚未提系,這會兒哪有閒心過問別人的家事。

留意著李琬眼底一閃而過的異色,江采蘋付之一笑,並未介懷,回身朝李隆基禮了禮:“陛下,慎重起見,嬪妾在此懇請陛下下旨,讓寧王、甄王、儀王一併出宮,與廣平郡王兵分三路,由甄王帶人去密秘查訪那座新墓冢究是為何人所造,寧王、儀王二人一同趕往城東土原上,督查劉華妃墓葬,並密切留查新冢。”

“聽愛妃言下之意,莫不是疑心,距劉華妃墓葬不遠的那座新冢,是座空冢?”李隆基不由吃了驚,李琮幾人這刻才反應過神兒,原來江采蘋弦外之音竟在於此。

江采蘋垂目依依回道:“嬪妾實也不敢斷定,倘使嬪妾妄言,但請陛下莫降罪嬪妾婦人之見才好。不過,劉華妃乃當朝妃子,早年雖已香消玉殞,然,其墓葬畢竟非是尋常貴戚之冢,而今既有人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天子腳下,且不論究是出於何圖謀,想要在城東土原作此大案,卻可避過路人耳目,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