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了三妻四妾也未可知。
聽江采蘋這般一說,薄粉敷面的臨晉面上染上了幾分赧色:“江娘娘說甚呢。可未瞧見,只其一個見日便已讓兒操累不已,兒才不要。”
凝睇忸怩的臨晉,江采蘋啞然失笑。其實對於臨晉,江采蘋並不怎擔忡,畢竟,臨晉好歹是名正言順的公主,縱便來日裡鄭潛曜又結有新歡,臨晉在鄭府的主母名分諒誰也無膽敢動,但對沈珍珠,江采蘋心下卻一直懷揣著一種莫名的掛懷,難以言喻的放不下心。
瞋目臨晉,皇甫淑儀輕蹙細眉笑眼相向向沈珍珠:“端的還是廣平王妃恭謹,知書識禮,廣平王當真是有福幸之人!”
沈珍珠忙欠身答禮:“淑儀打趣妾了。為人婦,妾也只能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若論輩分,臨晉還是沈氏的“姑”字輩兒,應是為長輩。雖說今下廣平王府與東宮正如日中天,李亨是為當今大唐的皇太子,而李俶這個皇長孫,在外人眼裡它日勢必也將貴不可言,甚至就連眼下才不過孩提之年的李適,照當下的情勢來看,將來十之八九亦定可成大器,故而沈珍珠得以嫁入廣平王府當是謂有此富貴命,這三兩年,宮裡宮外對沈氏也日愈恭敬起來,但皇甫淑儀畢竟是臨晉的母妃,尊卑有別長幼有序,可見沈氏對皇甫淑儀也相當的敬重。
江采蘋淺笑了笑:“為人妻為人母,相夫教子,便不失為是賢妻良母。家有賢妻,不只夫不遭橫禍,家業更會風生水起,年愈門楣光耀。”頓一頓,環目臨晉與沈珍珠,才又啟唇說道,“本宮與姊,都為過來人,為人妻母,凡是凡事以夫、子為大,上得廳堂下得庖廚,才可家和業興。”
皇甫淑儀含了笑吃口茶,自解曉江采蘋這席話是為何意,弦外之音無非是在說指楊玉環一事,加以點醒,楊玉環是隨駕入的宮,李隆基是三宮六院的天,若非李隆基恩准想是楊玉環此刻當在太真觀伴著木魚才是。換言之,剛才江采蘋之所以特意支開楊玉環,鼓動楊玉環追隨李隆基移駕去勤政殿,除卻意在與其等說一說體己話,也為免了楊玉環呆在這兒諸人都尷尬不自在。
“江娘娘教誨的極是,兒銘記於心便是。”臨晉嘻嘻一笑,腮紅一片,早年長在宮中時,就曾不止一次的見過江采蘋親下庖廚為李隆基備膳食,各色茶點甚合聖心。是以在臨晉看來,江采蘋的說教著實在理,至於楊玉環的事,昨個憐錦進宮來時,母妃就已交代憐錦將此事告與臨晉察知,並再三叮囑如若今日入宮碰見楊玉環,能避則避。實在躲避不開就善自為謀,切忌言多有失。
沈珍珠卻是個靈透人兒,實則在今個入宮看探江采蘋病勢前,近日李俶也聽聞了楊玉環日前由太真觀隨駕進宮的事,先前楊玉環是李瑁的王妃,早些年單是顧忌楊玉環“壽王妃”的封銜,沈珍珠就不可與楊玉環過近走動,這其中的原由毋庸贅言,只因這些年來李瑁一直是李亨的明裡暗地與之爭奪皇儲之位的那個人。早年是迫於武惠妃的威勢,現如今李瑁身後則有李林甫等一干朝臣的暗中扶植。縱使天寶初寧王李憲的病故之於李瑁而言,極大削弱了壽王府的羽翼,但前不久汝陽王李璡也已從惠陵為雙親守孝回京來。李璡與李瑁自小情同手足,若來日李亨與李瑁之間不可避免的終有一戰的話,屆時孰勝孰敗尚是個未知,何況月初李瑁竟又迎娶了大臣韋昭訓之女為妃,韋昭訓可是當朝的左衛中侍郎。不言而喻,今下李瑁日愈與前朝的一些朝臣越發結成黨羽,故,即使楊玉環已被李瑁休了,現下卻又出現在宮中,這種種變動究竟用意何在貿貿然斷言未免有些為時過早。正為此。沈珍珠進宮來實也意欲探一探宮中的信兒,不成想竟與臨晉趕在了同一日,眼下有些事兒悶在心頭怎奈當著皇甫淑儀之面也不便過於直白的從江采蘋口中探口風。
這邊幾人正各懷心思。楊玉環那邊卻已隨駕行去勤政殿,為免與李林甫見了面困窘,楊玉環自請候在了殿外,但聽殿內李林甫正在奏稟回紇汗國遣使來唐一事。
早在天寶元年,回紇、葛邏祿、拔悉密三部乘突厥內亂。就聯合出兵攻殺了突厥可汗骨咄葉護,共推拔悉密酋長為頡跌伊施可汗。骨力裴羅與葛邏祿酋長各為左右葉護,突厥餘眾則立烏蘇米施可汗為主,那年大唐曾差朔方節度使王忠嗣與拔悉密等三部進擊烏蘇,烏蘇逃走,安撫下三部落。誰曾想,月前骨力裴羅竟又聯合葛邏祿擊敗了拔悉密,並殺了頡跌伊施可汗,自立為骨咄祿闕毗伽可汗,對外建立回紇汗國,汗庭於烏德鞬山,不只如此,更遣使告唐,由此可見,踏平各部落的野心彰顯無疑。
顧及此事乃軍國大事,又得知聖駕已回宮,李林甫故才與